他抬起手指，撥弄了下她的臉頰，軟呼呼的，睫毛上落了一個小閃片，小心翼翼地拿掉。
他沒說話，眼眶泛紅。
也是，一切回答都不重要。
十八年，往後還有二十八年，三十八年，四十八年………
深沉的愛，也許隻有大海知道吧……
*
在巴厘島結束婚禮，該回國的回國，想玩兒的繼續玩。
沈永龍和曾紅沒多留，帶著阿力回了開城，美其名曰：阿力得上課。
馬上就要高考了。
沈星梨幫他們安排妥當，定了回程的機票和機場接車。
旁的也無話可說。
曾紅看了看女兒，歎息一聲，進了閘口。
新人夫婦陪奶奶在島上曬了兩天太陽，老太太還是第一次來呢，樂得跟孩子似的。
把奶奶送回國，言嘉許又和沈星梨去歐洲玩了半個月。
沈星梨樂不思蜀，她是自由職業，無所謂，不過言嘉許得工作了。
言嘉許看出她的不舍，“我保證，每年陪你出來兩次。”
沈星梨笑著抱住他的腰：“沒關係啦，你要好好工作賺錢養我的。”
“乖。”
“給錢就成。”她笑眯眯道。“沒有小錢錢，我哪兒也去不了。”
言嘉許：“……”
回來以後，沈奶奶通知沈星梨一件事，也是沈星梨早就該想到的。
奶奶決定賣掉龍華小區的那套小戶型。
沈星梨是有點舍不得的，那是她長大的家。
言嘉許想到那個房子很老了，小，物業服務也跟不上新樓盤，自然而然地說：“成啊，賣了那套房子，您過來跟我們住。”
他還是很期待家裡能有個老人的。或許是成長環境有關，言嘉許跟彆的年輕人不一樣，他守舊地認為：家有一老，勝似一寶。
奶奶說：“你們小兩口新婚，我跟去乾什麼。我知道你們年輕人生活習慣跟我們不同。咱們就彆互相打擾了。”
被嫌棄的夫妻二人：“……”
奶奶的意思是，老的房子賣了，再湊點錢在郊區買一個大的，留給沈星梨。至於沈奶奶的存款，退休金就不給她了。她年紀大了，兩個兒子都央求老母親去自己家裡住，老太太決定，誰養她，就給誰。
沈星梨說：“我不要您的退休金，您跟我住。”
沈奶奶笑著道：“你跟著奶奶這麼多年，不隻是奶奶陪著你，你也是陪著奶奶的，大人和孩子都是相互需要的。”
沈星梨依舊舍不得。
“好孩子，等過兩年吧。你有了孩子奶奶搬去和你們住，再幫你帶孩子。”
奶奶說，沈星梨一直在開城生活，跟父母不親。沒什麼能給她的，但老人總念著給孩子一份產業。就把房子給她吧。
她何其有幸，這輩子能遇上奶奶。
這份恩情，無以為報。
*
婚後半年，阿黃去世了。
言奶奶過世以後，言嘉許就把阿黃帶走了，有的時候養在自己的公寓，出差的時候就送到寵物寄養商店，或者穀陽家裡。
最後那幾個月，阿黃實在走不動了，各個器官都衰竭了，吃不進東西，也沒法走路。
沈星梨沒辦法，買了個嬰兒車，把阿黃放進去，推去樓下散步。
老狗舔舔沈星梨的手指，疲憊的把腦袋擱在她掌心。
似乎在說：
我不能陪你啦，要走啦。
再見哦，小胖梨。
寵物醫院裡，沈星梨抱著阿黃，哭到不能自已。
她記起剛來開城的那天，她五歲，阿黃也不過是個五個月大的狗狗。一人一狗第一次見麵，就一見如故。小胖手手扯著黃色毛耳朵去小商店買零食……
還曆曆在目。
如今，奶奶走了，阿黃也走了。
沈星梨難過了許久。
看著阿黃的狗窩發呆，時常一個人流淚。
婚後第二年，穀陽家的薩摩生了小崽子。
好幾隻呢，問沈星梨要不要養。
沈星梨猶豫。
言嘉許看得出來，她心動了。
便認真嚴肅跟她分析：“一旦養這個寵物，它就是我們的家人。這世界上任何動物都會生老病死，你願意再承受一次嗎？”
沈星梨說：“我願意。離彆雖然痛苦，可曾經的陪伴和幸福是真實存在的。我愛過它，它的世界也隻有我。”
於是他們又領養了一隻雪白的小團子，男孩子，沈星梨給他取名舍利。
沈星梨在陽光房給他搭建了一個小窩，各種狗玩具，旁邊是她種植的花花草草，一室如春。
她在家工作的時候，小舍利就依偎在女主人的腳邊，舔巴舔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