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劍仙宗宗主江離,該不會也死了吧?”
許靜仙:“那倒沒有,你不知當年**燭天陣失敗之後的事情吧?包括你在內,萬神山死了許多修士,幸存者寥寥無幾,萬劍仙宗宗主江離是其中修為最高的人之一,但他也受了重傷,回去之後足足閉關十年,方才出關。出關之後江離修為大進,比原先更為厲害,萬劍仙宗也在這數十年間越發壯大,門下弟子天資卓越比比皆是,如蕭藏鳳等,便是其中之一。如今儼然天下第一宗門,隱隱有超越神霄仙府之勢。”
長明:“那陳亭呢?”
許靜仙:“跟我們一起在九重淵裡的那個陳亭嗎?他自稱萬劍仙宗弟子,但我從未見過,興許是後進門的吧。不過他手裡那把孤月劍,我倒是認得,是昔年江離大弟子呂舒衡的佩劍,隻是呂舒衡已經死去很多年了,照理說這把劍應該被封存起來,也許是重新被拿出來賜給陳亭了吧?”
看來事情與自己猜測的,**不離十。
沒有點本事的人,根本不可能貿然闖入九重淵,如果陳亭真是萬劍仙宗的人,一定不會是藉藉無名之輩,但既然許靜仙沒聽說過,而他手上又有掌門才能親自啟封的孤月劍,這就證明長明之前所推測的,應該是對的。
那個陳亭,極有可能就是江離的化神分||身。
但事情沒有那麼容易解決。
直接找上萬劍仙宗,非但見不到江離,還會生出許多事端。
既然對方步步為營,煞費苦心設計這一切,又處處被他破壞,現在就連雲未思,也被他帶出九重淵,那麼就算長明自己不去找他們,對方也遲早會找上門來。
他隻想按照自己的步伐走,去解開那些自己想要知道的謎團。
被困在黃泉的蛟龍,眾法山脈地底咆哮的猛獸,還有張暮——
“不要走神。”
下巴被捏住,長明被強行拉回眼前。
他發現許靜仙不見了,隻有雲未思還在。
“她呢?”
“說要先回淩波峰。”雲未思道。
方才許靜仙與長明道彆,他沒聽見,雲未思和他說話,他也恍若未聞。
雲未思這才出手。
長明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掀起袖子。
上麵原本那根紅線,堪堪已到內關穴。
“怎會如此快?”
他記得上次那條紅線,才剛到郤門,如今方才過去多久,怎麼就到內關了。
當紅線生到掌心,便是成魔之時。
“無妨。”
雲未思倒是淡然,毫不在意,將手抽回來。
長明再看他眉心,不知何時竟已浮現一道淺淺紅痕。
淺淡得幾乎看不出來,卻很不尋常,因為長明記得很清楚,他在九重淵裡見到雲未思時,對方還沒有這道紅痕。
先前張暮譏諷雲未思是同族,想必正是感覺到他身上隱隱的魔氣波動。
雲氏世世代代皆為人,無一絲妖魔血統,雲未思的妖魔之血,顯然不是原來就有的。
“你在九重淵裡遇到過什麼?”
“我不記得了。”
他還是那句話。
雲未思遺落了許多記憶,那都是他主動舍棄的,可並不意味著他願意被人算計。
通過虛無彼岸那些經曆,無須長明說,他也知道當年那場變故裡隱藏了許多秘密,說不定就連他鎮守九重淵這件事,本身也早在計劃之中。
如果身在局中而不去破解,這將成為他修煉的心障。
所以雲未思出來了。
他想找到當年的真相。
他想知道,緣何自己對九方長明,總會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蛟龍龍傾對他說的那些話,他已經半點記憶都沒有了。
雲未思總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麼。
他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而這件事情與眼前此人有關。
哪怕把他殺了,對方從此消逝於天地之間,這種感覺也並不會消失。
他想知道答案。
“你方才說到張暮。”
長明道:“不錯,當日我離開黃泉,到七弦門落腳,隨後七弦門大弟子劉細雨半夜慘死在外門後山,連魂魄都找不到,九重淵裡,張暮也以同樣的手法殺了悲樹,我在悲樹屋子裡發現一顆滄海月明,裡麵就有可以讓人神智迷失的無求之藥,後來許靜仙說,原本與劉細雨訂親的蕭氏嫁妝裡,同樣也有一顆滄海月明。蕭氏乃蕭藏鳳侄女,蕭藏鳳又是萬劍仙宗的弟子,現在直接去找江離,顯然是沒有結果的。蕭藏鳳居無定所,一時也很難找到,七弦門既然差點與蕭氏聯姻,也許會有什麼線索,不妨先從七弦門查起。”
雲未思點點頭,他對這些人都沒什麼印象,自然由得對方決定。
“那就先去七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