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元:“……”
文禾:“……”
青陽:“……”
聞庭:“……”
“竟然真的是你放的?!”
文禾心情極為複雜地道。
“我和青陽還偷偷藏著掖著不敢把我們去送東西的事告訴你!搞了半天居然你自己也放了?!”
“乾什麼?!”
文禾吃驚的反應讓曦元愈發羞窘, 他吃力地辯解道:“畢竟她那一劍主要救的是我!我去道一下謝也沒什麼問題吧?!”
“可是……”文禾仍是不可置信,“你不是一向來最討厭小團團了嗎?!”
曦元“哼”了一聲,說:“我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嗎?!”
“你看起來完全就是啊!”
“喂!”
儘管曦元心裡知道文禾是吃驚太過口不擇言,大約指得是他看起來完全不像會和小團團道謝, 但被對方這麼篤定地判斷他不是會道謝的人,曦元還是有點生氣了。他憋了一會兒,目光忽然移向彆處, 輕聲道:“雖然她擋下的那個火, 嘖……我硬接下來也不一定會有什麼事,但她好歹是衝過來幫我的忙, 我不至於連這點事都分不清楚的……”
曦元說著說著, 神情已有些彆扭, 尾巴都不自覺地在背後拍來拍去。
文禾極少看到曦元都有這般不自在的模樣, 不覺抿了抿唇, 一時都不知該誇他好歹還是道了謝, 還是該罵他事到臨頭還嘴硬, 被救都不肯好好承認。
文禾本來隻是突發奇想隨口一問, 沒想到居然真問出了實情來, 過了好久, 他才說道:“話說你是笨蛋嗎?哪兒有你這種道謝就把果子隨便丟在人家門口的?!”
曦元本就心虛,羞窘道:“有你這樣說朋友的嗎?!”
“我……”
後麵便是兩隻狐狸吵吵鬨鬨的聲音, 聞庭沒有興趣在聽, 心情有一種難言的焦慮。他不覺加快了步子,快步回到了第一排的蒲團上。
雲眠恰在這個時候跟著其他一起去玩的狐狸一道跑了回來, 她見聞庭一個人坐在蒲團上,趕緊著急地跑過來,在他身上蹭蹭,開心地道:“嗷!”
“……我沒事。”
聞庭回過神,但看著雲眠的眼神,仍是有些焦躁的情緒,即使他努力掩藏,仍是忍不住有暴露心緒之處。
雲眠心思細膩,又對聞庭的感覺一向敏感,一察覺到他有不對勁的地方,立刻關心地踮起腳撲上來看他。
聞庭見雲眠麵頰湊近,心中打亂,慌忙扭開目光。
好在此時距離下午的修煉聽道時辰已經不遠,狐官及時踏入道場中,雲眠隻得暫時作罷,匆匆跑回自己的蒲團上坐好。
聞庭鬆了口氣,然而情緒卻是未消,心頭仍是縈繞著一種憋悶的惱煩。
……聞庭的心煩意亂一直持續到散學時分,於是講道的時間一過,聞庭立刻就將自己和雲眠的東西都放進小布包中塞好,一刻不停地帶著往小木屋的方向走。
“……聞庭?”
雲眠不熟悉聞庭的這般狀態,擔心地喚道。
“……”
聞庭卻是未言,隻在雲眠跟不上的時候,放慢步子等她一會兒。
兩隻小狐狸很快就一起回到兩人的木屋中,聞庭領著雲眠進了屋室,他徑自化成人身,將雲眠往自己麵前一抱,停頓片刻,問她道:“……雲眠,你可否化成人形?”
“嗚?”
雲眠不解,不過倒也沒想太多,見聞庭已經化了人身,便也跟著化為人形。
下一刻,聞庭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上那串精雕細琢的果核手鏈。
……那一串果實,竟然是曦元送的……
他為了道謝,偷偷送了她喜歡的東西……
明知曦元多半也不清楚雲眠喜歡吃什麼,隻是家裡種了就摘過來,而且雲眠也不曉得那串果子是曦元送的,聞庭心中不知為何仍有種難言的懊惱,詭異的煩悶之感完全驅散不去!他一把捉起雲眠纖細的手腕,強硬地扣在自己手裡,然後利索地將那串手鏈迅速取了下來!
“……誒?”
聞庭的反應讓雲眠不自覺地呆了呆,疑惑地歪了腦袋。
雲眠的手腕很白很纖細,連關節都生得十分精巧,那串果核照理來說也不是什麼精美名貴之物,卻偏偏襯她的手,顯得玲瓏可愛。
聞庭捉起雲眠的手時已是一愣,她是女孩子,手腕摸起來的感覺和男子差得太多。聞庭有一瞬間的失神,對自己的失態亦漸漸醒悟,但此時懊悔也於事無補,他索性扣著雲眠的手不放她縮回去,一頓,不自然地將手鏈放回她掌心裡,冷硬道:“……這個你自己先收著,以後儘量不要再戴了。”
“……為什麼呀?”
雲眠用未被聞庭捉住的那隻手握住交還給她的手鏈,她從聞庭的話裡聽出一絲生硬,不禁滿眼困惑。
聞庭一噎。
他隻是不高興雲眠身上總掛著曦元送的東西,哪裡有什麼理由?他思路轉動,方才想到了一處。
說來奇怪,聞庭剛才還在頭腦發熱,這會兒卻漸漸冷靜了下來。他理了理思緒,隻得勉強牽強地沉靜道:“你戴得時間已經太久,這串手鏈上當初靈果的靈氣已經幾乎沒有了。再戴也無意義,還不如換一串新的。你等一下……”
說著,聞庭四處看看,視線落到窗外滿目一片清靈的仙草上。他動作一頓,抬起袖子,調動仙氣——
“啊!”
雲眠望著他的動作,不覺驚呼了一聲。
隻見聞庭利落地翻手弄仙氣於股掌間。
聞庭使用仙氣的動作向來優雅,白袖迎風鼓起,輕盈端雅,仙氣流轉。他相貌清俊風雅,有一點不染俗世的清貴傲氣,清眸微合,繼而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