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尾巴警惕地豎了起來。
聞庭話語冷淡,但氣勢卻絲毫不弱,看到曦元的反應,心裡當即就是一沉。
他和曦元的氣氛素來都很不友好,這個時候,兩人之間就更緊張了。
兩個人互相瞪了一會兒,曦元沉不住氣,咬牙道:“倒是你,你當初答應和我比試,其實一直是替雲眠出頭吧!你難道是喜歡她?!”
“是。”
“……?!”
他們兩個之間隱隱的不和睦一直以來都是心照不宣的事,聞庭承認得這麼乾脆,反倒將曦元嚇了一跳。
他想到他們兩個形影不離,雲眠先前還在屋子裡蹦蹦跳跳,不禁著急問道:“雲眠難道知道?”
“……不。”
聞庭想到先前雲眠簡單的反應,心情隱約有點失落,但沒有在曦元麵前表現出來。
“眠兒沒有往深處想過。”
曦元卻皺眉追問道:“那你要說嗎?”
聞庭想了想,回答:“現在說了又有什麼用?”
他們兩個關係詭異的人在這裡聊這個話題很奇怪,但又莫名有種能配合的默契。
曦元幾乎是立刻就聽明白了,他和聞庭明明競爭關係,可聽到聞庭這麼說,他亦跟著心裡一沉。
雲眠壓根沒有考慮過感情方麵的事,儘管曦元不知道雲眠現在還蹦蹦跳跳地想著去狐宮當少主夫人就是比其他人陪讀時間長一點的少主侍讀,但歸根結底意思差不多。
更何況雲眠是少主夫人,她自己沒什麼意識所以很少提這個事,但也不知道雲眠是不是其實喜歡那個少主。
曦元下意識地問:“——那你準備怎麼辦?”
“不知道。”
聞庭略帶猶豫地回答。
他不是沒想過,但想的時候不知道為何也會習慣性頭痛,至今沒有頭緒。
聞庭如今儘忘了前塵往事的緣由,他蹙眉說:“雲眠一直都說她沒見過少主,就這樣定下了婚事。我們在青丘仙境,怎麼還會有這種事?難道不用考慮雲眠的意思嗎?”
曦元對那個少主印象也很不好,嗤笑道:“本來就是強娶。”
這個詞無疑令聞庭感到不快。
他想到雲眠起初住的狐狸洞,雲眠沒見過少主卻被單方麵定成少主夫人的情況,還有曦元隨口說的“強娶”這個詞,一個強搶民女的形象簡直呼之欲出,覺得世上怎麼還會有這種人。從雲眠口中聽聞,狐主娘娘似乎人很不錯,少主怎麼會是這種人?!
聞庭深深擰眉:“等雲眠明白以後,我們應當有辦法和狐主大人或者狐主娘娘溝通解除婚約的事。但距離眠兒明白,應該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若是在那之前我們先到青丘城見到那個少主,他果真如此不堪……”
聞庭不懂什麼合適的懲戒方式,一時猶豫。
曦元接口道:“我們套他麻袋打一頓吧?”
聞庭道:“好!”
事情就這樣說定了,但儘管說了這麼多,兩人之間的敵意還是未消。
曦元戒備地後退一步,對聞庭覺得解除婚約簡單的看法還是有點不屑,他挑釁說:“不過解開婚約怎麼可能像你說得那麼輕鬆?!你腦袋未免太簡單了。再說,雲眠就算不喜歡少主,也未必就喜歡你!”
聞庭看了一眼曦元,說:“……和你的比試,我亦不會輸。你糾正的時候,我亦每日都會打坐、練劍,修煉術法,同你一樣,隻會多不會少。我並非是入選的少主侍讀,但今年的年關考核過後,明年你依然會在青丘城見到我!”
“求之不得!”
聞庭將取出來的仙草分開一半,往曦元麵前一丟:“走,我們出來太久了,先回去。”
……
這個時候,雲眠尚不知道外麵聞庭和曦元發生的事,她正搖著尾巴給文禾和青陽發果子,雖然聞庭和曦元還沒回來,但雲眠也在他們的盤子裡發了數量平等的果子當零食吃。
因為當初一起在女狐官那裡上仙術課,雲眠在曦元三狐裡,其實和文禾關係最好,兩個人交談起來也很自在。
雲眠問道:“文禾,你的功課怎麼樣啦?你近日是不是經常出入東仙宮,有見到先生嗎?”
“沒有,不過仙術我自己有修煉……”
文禾望著雲眠,溫和地回答。
他道:“我是過去借還書的,最近看了靈仙劫,但其他人好像都不怎麼感興趣的樣子。”
“……靈仙劫?”
雲眠歪頭。
文禾一頓,便將靈仙劫的概念又給雲眠講了一遍,繼而道:“我們上次還說起來,也不知道少主如今去渡靈仙劫沒有、渡得怎麼樣了。”
雲眠聽他提起這個,腦海又浮現出那個她隻有一麵之緣的藏在輕紗後的身影。
但她還來不及多考慮少主的事,隻聽文禾聲音嚴肅了幾分,認真而好奇地問道:“對了,雲眠,今年年關結束後,就差不多是我們在學堂裡的最後一年了,你和聞庭是怎麼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