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庭用自己的尾巴,將五條尾巴的雲眠摟到懷裡來,發現大小還是正好,因為尾巴多了兩條,把她圈在懷裡的感覺更毛茸茸了,而且這個小毛團好像也變得更為暖和,熱烘烘的。
“嗷嗚。”
雲眠舒服地湊上前去蹭了蹭他。
但過了一會兒,她忽然跳了出來,期待地道:“對了!聞庭,我知道怎麼樣長出五尾啦!”
聞庭一愣,問:“什麼?”
聞庭因為修為停滯的事一直相當焦慮,雖然他隱約直覺雲眠說的方法未必能在他身上起效,但還是問道。
雲眠說:“是早上我碰到主位狐官大人的時候,主位狐官大人教我的!”
雲眠興奮地將冬清告訴她的心訣轉述給了聞庭,催促道:“聞庭,你也試試看!你修為比我好,按理來說應該也能到五尾的!”
雲眠的神情明擺著抱著相當大的期望,聞庭略有遲疑,但在雲眠的催促下還是變作了人身,將雲眠抱到一旁放好,然後自己閉著眼打坐。
雲眠一直緊張地繞著他打轉,等聞庭一睜眼就上去問道:“怎麼樣怎麼樣嗷?”
入定倒是的確很快,比以前的心訣好,但聞庭還是道:“……好像沒什麼動靜。”
雲眠一下子就沮喪地耷拉下尾巴和耳朵。
聞庭安撫地說:“你不要擔心,同一個方法不適用於所有人,也是常有的事。”
他語氣平靜,但說完後頓了頓,卻拿起了劍,淡淡地說:“……我出去練一會兒劍。”
話完,聞庭大步走出了木屋,等他在庭院中拔劍修煉,眼神卻頓時銳利了許多,有掩飾不住的焦躁。
看著雲眠長出了五尾,聞庭不得不承認他本來就不如先前穩定的情緒變得更著急了。
他肯定是為雲眠高興的,可又無法否認自己內心深處有一種恐慌。
這是分明是小孩子的想法,但是一直以來都是他在一點一點地教雲眠。
是他一筆一劃地教雲眠寫字,是他手把手地領著雲眠學會使用弓箭、領會仙法,亦是他在雲眠開心地叼著溫習過一遍的課記跑過來的時候,將她不明白的地方一字一句地講解給她聽。
聞庭覺得有點害怕。他和雲眠一起長大,可他現在卻害怕他的修為就這樣永遠沒有進展,害怕雲眠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依賴他。
……要知道雲眠身後還有一個據說天生就是九尾的少主。
聞庭一想心就煩了起來,手上的劍也變得愈發快了起來,仙氣暴躁,身影簡直要與清風相融。
雲眠從木屋的門裡出來,因為還是沒能幫上聞庭而心情失落。她窩在木屋廊上看了會兒聞庭練劍,見聞庭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隻好垂頭喪氣地又回到屋裡,想了想,雲眠寫完功課,又從木屋的箱子裡叼出一個有一陣子沒動過的簡陋小包,打開來,裡麵有一些散碎的小樹枝和小花。
雲眠試著將小花用仙術點綴在小樹枝上。
聞庭恰在這個時候推門進來:“眠兒——”
“嗷嗚?”
雲眠一慌,趕緊將攤開的小包往後踢巴踢巴。
聞庭定了定神,在她麵前坐下,問道:“眠兒,主位狐官大人今日除了心訣,可還說了彆的什麼?”
雲眠有點慌神,但還是認真地思索片刻,回憶道:“他好像說……這個心訣對我想知道的人沒有幫助,但對我自己的修煉會有用……之類的嗷?”
主位狐官早晨對雲眠說的話,因為隱晦,老實說雲眠並未全部明白,但她回想起來後,還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聞庭。
聞庭將她說的話放在口中反複咀嚼,繼而一頓,若有所感,說:“眠兒,我想這是主位狐官先生認為我自己的事隻能由我自己解決的意思。你的好意,我很感激,但接下來你不必再幫我了,這段時間枉費你費了許多光陰。”
“嗷嗚。”
雲眠點點頭,但看上去還是頗為低落。
聞庭怕雲眠誤會自己是認為她沒用才不讓她幫,正要解釋,可還未說話,卻不禁微愣,問:“你身後在藏什麼?”
“沒、沒什麼!”
雲眠本來還在低落沒幫上聞庭的事,可是一見聞庭側頭往她身後望去,雲眠情急之下慌亂往後一跳,趴在攤開的布上,用身體壓住,不給聞庭看裡麵的東西。
不給雲眠身體小,壓得又急,一下子沒有壓穩,還是露出來了一些。她趕緊用爪子撥撥藏回身下。
但饒是如此,聞庭還是已經看見了,他詫異道:“你撿了一些小樹枝?”
雲眠麵上一紅,搖頭道:“不是的。”
她猶豫了一下,這才將身體挪開,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前段時間我和小月她們一起玩的時候,小月她們說青丘下半年的時候可能會給女孩子辦及笄禮,好像她們都有家裡準備好的簪子嗷。我之前不知道還有這回事,所以那天回來的路上,就撿了一點東西……”
小月她們開心地說及笄禮和家人做的簪子時,雲眠聽得有點迷茫。
既然大家都要辦及笄禮,那她到時候應該也要上簪的。雲眠在集市裡也見過簪子,雖然不知道具體怎麼做,但她想了想,覺得可以自己摸索著做個大致的樣子,回來的路上就認真地撿了點小樹枝和小花,打算自己做個發簪。
因為做出來的樣子有點太簡陋,雲眠一直沒好意思告訴聞庭,偷偷將東西藏起來。後來得知聞庭的修煉後,雲眠光顧著給聞庭找書,做簪子的事情就不知不覺擱置了。
聞庭看向雲眠撿來的東西,那些小花看起來果然都有一段時間了,都已經乾掉了,雲眠努力想把它們串在簪子上,可是花都已變得乾巴巴的,看起來自是不怎麼漂亮。
聞庭不自覺地稍稍停頓,問道:“……及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