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眠忙不迭答應下來,若還是狐身,差點高興地滿屋子撒歡亂跳。
冬清先生果然馬上就來接她了,冬清素來沉默寡言,一路無話。等到樹林外邊、離兩人的木屋還有一段距離時,雲眠不好意思地說:“送到這裡就好了,謝謝先生!前麵都是林子,仙車可能不太容易停。”
冬清頷首,雲眠下車時,他似是心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不過雲眠太過興奮,並未注意到。
雲眠剛從狐主娘娘那裡出來,始終維持著人身,沒有必要便沒再更換,提起裙子就興衝衝地往木屋的方向跑。但是臨近木屋木屋的時候,雲眠又忽然有點忐忑。
她年關考核忽然被狐官接走後,就整整一個多月沒有回來。儘管她當時事出緊急,腦袋轉不過彎來難以拒絕,其實沒有多想,但也不知道聞庭收到消息沒有、收到的消息又是怎麼樣的,她是在和聞庭、曦元說話的時候被帶走的,若是不知內情,倒像是她在聞庭和曦元有東西要送之時,選擇了素未蒙麵、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少主一般。
主位狐官大人用仙車將雲眠送到青丘東山時已是黃昏,按照冬清先生的說法,他已告知過聞庭雲眠這兩天會回來。
雲眠跑到木屋的時候,天色已經半黑了,她走上前推開門,欣喜期待地喚道:“聞庭!”
屋內是黑的,沒有亮燈,火堆亦沒有燃起。由於外頭天光已暗,雲眠驟然接觸到漆黑的室內,便看不清楚,但她能夠清晰得感覺到聞庭的氣息就在屋內,而且他身上的仙氣很不平靜。
“聞庭?”雲眠奇怪地歪了歪頭,“你怎麼不亮火呀?”
說著,雲眠和平時一樣乖巧地關上門,試著摸索著往前走,想先把火槽裡的火點起來。可是她還沒走到火槽邊,忽然從黑暗中伸出一隻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雲眠驚呼一聲,身體一歪跌坐下去,可是下一刻卻沒覺得痛,而是被人用力抱入了懷中。
一瞬間,雲眠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另外一具灼熱的身軀環抱著,他們靠得極近,男子沉重響亮的心跳聲頓時湧入她的耳中,他的氣息在她脖子和臉頰邊擦過,帶著體溫的熱度。她被放在他腿上,他的雙臂有力地環在她的腰上,將她整個人摟在懷中。雲眠的臉頰好像碰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似是聞庭的嘴唇,他溫熱的氣息以隨之一觸而過,可是在黑暗中,她並不是很確定。
抱著她的人身體滾燙,即使是聞庭,雲眠也是第一次與人離得這麼近。雲眠錯愕了一瞬,下意識地推了推他,不知為何心臟慌亂地跳了起來,她試探地問道:“……聞庭?”
其實根本不用試探,他們靠得前所未有得近,雲眠整個人都被聞庭的仙氣所包裹。她住在木屋的時候喜歡窩在聞庭懷裡睡,即使兩人都不是原形,雲眠也感覺得出來是他。隻是……現在的狀況,讓她覺得很陌生,不像聞庭會做的事,甚至連雲眠都不確定起來。
他的身體很燙,肌肉繃緊,因此顯得很硬。他的手臂強硬地束在她的腰上,使雲眠的身體與他緊緊相貼,雲眠推了推,竟然紋絲未動,沒有一點分開。
過了良久,她才聽到聞庭顫了顫嘴唇,回應她道:“眠兒。”
雲眠聽他出聲鬆了口氣,但緊接著擔心地問:“你怎麼啦?為什麼屋子裡這麼暗呀?現在才是初春,還很冷的呀……”
雲眠的雙手放在聞庭的肩膀上,小心地攀著他,疑惑地對著黑暗中可能是聞庭的臉的位置,歪了一下耳朵。
這時聞庭道:“因為我不想開燈。”
“嗯?”
雲眠又拍了拍聞庭的肩膀,示意他鬆開,可是聞庭未鬆。她迷惑地還要再問,這時她的眼睛有點適應了光線,終於可以看得清聞庭表情的輪廓。可是雲眠才剛剛抬起頭,卻不禁愣住了。
聞庭的臉上沒有笑意,卻目光灼灼地望著她,似是有些費解的神色。
他抿了抿唇,才問道:“你這次去狐宮,見到那個少主了?他看起來是什麼樣子?”
“誒?”
雲眠搖了搖頭,老實地回答道:“我沒有見到,少主正在下凡曆劫呢。我連名字都沒有問到,狐宮裡的狐官說不能講。”
聞庭又問:“你及笄用的發簪……是那個少主準備的?”
雲眠不知道他為什麼問這個,但隱約察覺到聞庭話裡的感覺有點古怪,道:“是狐主娘娘準備的,不過少主好像也看過參詳。”
聞庭摸了摸她頭發上的簪子:“就是這支?”
雲眠答:“不是,及笄禮用的那支很貴重,放在狐宮裡了。等過些日子回去的時候再去拿。”
“嗯。”
聞庭低低地應了一聲,他的眼眸在黑暗中灼灼地看著雲眠,口吻掙紮地問道:“你這陣子去狐宮,可喜歡狐宮的生活?你當真要嫁給狐宮的少主?”
雲眠覺得聞庭的問題很奇怪,但還是認真地想了想。
其實談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她這幾天都在想怎麼回來,但是狐主娘娘很溫柔,女狐官們也的確很照顧她。
雲眠思索片刻,還是點點頭道:“應該是喜歡的吧。”
聞庭費解地望著她,問:“眠兒,你當真知道什麼是夫妻?”
“誒?”
還沒等雲眠回過神來,卻聽聞庭道:“……我來教你。”
這時,雲眠突然感到身體一陣眩暈,聞庭十指扣著她的手,身體前傾,將她壓在地上。
躺在地上看聞庭的臉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雲眠不由呆愣。
然而下一刻,聞庭忽然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