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庭摸到她身體外圈涼絲絲的毛,眉頭微蹙,歎了口氣,輕聲道:“怎麼這麼晚還在外麵?還未入夏,外麵涼。”
“我有毛的,不涼嗷。”雲眠開心地說道,“狐主娘娘找你做什麼呀?你回來是可以和我一起睡了嗎?”
兩人說話間,聞庭便已抱著雲眠回到室內。她說得這般坦然,倒讓聞庭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憋了半天,才輕輕地道:“……笨蛋。”
“嗷?”
雲眠還未回過神來,聞庭已自己也變成了一隻清雅的小白狐,在雲眠身邊臥下。
聞庭說道:“我明日要到外院去,要早起的,過來吧。”
“誒?……嗯!”
雲眠見狀一愣,但等回過神,哪裡還想得到彆的事,立刻“嗷嗷嗷”歡樂地叫著跑過去,在聞庭懷裡窩好。
聞庭無奈地看著她,想到母親今日在仙殿中對他說的話,聞庭白毛底下的麵頰忍不住微微發熱,想到雲眠對他至今沒什麼男女之情,聞庭心情又不禁有些糾結。
不過,此時他看雲眠自在地把尾巴搭在他的尾巴上,似乎很開心的模樣,隻得暫時作罷。
聞庭熄了屋裡的燈,兩隻小白狐睡作一團,安穩熟睡。
……
次日,雲眠收到了從狐宮外院送來的新物件。
聞庭果然一大早就到狐宮外院去了,這回雲眠不能跟去,她沒什麼事情做,一日的修煉和溫書都完成了,她就在庭院裡刨坑玩。三個女狐官捧著木盒子進來的時候,雲眠的坑才刨到一半。
“雲眠仙子。”
為首的女狐官看到這一幕,淡淡一笑,溫和地出聲喚道:“這是外院負責入室弟子事宜的主位狐官先生囑咐我們送過來的東西,還請您百忙之中,親自抽空驗看。”
“嗷!好的!”
雲眠從坑裡抬起腦袋,一扭頭就看到三個青衫飄飄的端莊仙子,頓時嚇了一跳。
她趕緊將早已準備好的小種子叼進大致刨好的坑裡,飛快地將旁邊堆的土踹回坑裡,動作極為熟練,前後不超過眨兩次眼睛的功夫,雲眠已經衝到三位女狐官麵前,問道:“是什麼呀?”
幾位女官看著她笑了笑,其中一人找了水和手帕,替她將沾了泥巴的毛發和小爪子都擦乾淨了,捧著木盒的仙子才笑盈盈地將盒子遞過去。
雲眠見是個精巧的木盒子,忙化成人身,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打開。
木盒中是兩件一模一樣的白色女式深衣,腰帶和衣襟以玄色製成,同時還配有若乾發帶、木簪,樣式很是風雅利朗,即便不試穿,也能看得出整套上身後定是清雅。而兩套深衣之中,還放有一塊帶有仙氣的木牌,牌上有紅字,刻的正是雲眠的名字。
女仙官解釋道:“這是仙子日後在外院隨主位狐官大人,以及各位狐官先生們修煉所著的衣衫,冬暖夏涼,可供四季之需,所有弟子都是統一的。少主侍讀為白,入室弟子為青,仙子是將來的少主夫人,也同少主侍讀一般用白色。這塊木牌則是用於出入狐宮的憑證,憑這塊牌子,仙子日後便可以自由出入狐宮、使用道場和校場、借閱狐宮外院藏書殿中的書籍,另外,因仙子住所與少主相鄰,仙子這塊木牌還可以單獨用作進入內院的憑證,請莫要輕易借予他人。”
雲眠怔怔地將木盒中的東西都接過了,她知道再過一兩日,馬上就要到外院去隨主位狐官先生修煉,但卻不知道還要發東西,還會有這麼多講究。她好奇地取出木牌翻了翻,摸了摸衣服的衣襟,布料極為柔軟舒適,像是摸著仙雲一般。
雲眠問道:“這些東西,聞庭也會有嘛?”
三名仙子彼此對視一眼,看著麵前似是不知情卻關心少主的小少主夫人掩唇笑笑。其中一人道:“少主自幼在狐宮修煉,隨狐主修行,自是有的。這是修煉用的仙服,少主平日練劍就時常穿著。至於木牌……少主身邊常有狐官跟隨,倒是用不著這些東西,不過他身上也有表明身份的玉佩,是相當珍貴的靈玉,若是真要表明身份,也可用那個。”
雲眠大致聽明白了,乖巧地點點頭,到時後知後覺的想起,她剛剛被選為少主夫人、第一次進狐宮的時候,狐主娘娘也贈過她一塊玉佩。
這時,為首的仙子笑著拂了拂身,說:“既然仙子已經確認收到東西,我們還有彆處要去送,就先告辭了。”
雲眠聽聞,趕緊點點頭,同仙子們道彆。
她目送仙子們離開仙殿,將衣服小心翼翼地拿出來看了看。
這兩套深衣隻是用眼睛看看便可察覺價值不菲。狐宮用給少主做衣裳的規格,給每位入室弟子都做了兩套仙服,足以看出狐主和狐主夫人對每年入室弟子的重視。
雲眠對所謂的狐宮修煉,還有入室弟子之類的事也新奇得很,她拿著衣服看了一會兒,便迫不及待地拿到屋裡換上,用上發帶和木簪。
等換完後,雲眠便站在鏡前好奇地轉來轉去。
先前放在木盒裡看時還不覺得,穿到身上以後,雲眠才發覺這身衣服和聞庭平時修煉、練劍時的穿著果然十分相似,無非是男衣和女衣的區彆。她這樣一穿,居然和聞庭的感覺稍微有幾分像了。
雲眠高興地不行,原地跳跳,轉過身去放出尾巴,又收回來,她發覺自己現在弄得發型抖耳朵有點不舒服,便歪過頭去整理——
恰在這時,聞庭從外麵回來了。
雲眠從鏡中看到他,驚喜地鬆開手,回頭,喊他道:“聞庭!你回來啦!外院送衣服過來了,你看我這樣穿好看嘛!”
聞庭才剛剛踏入室中,聽到雲眠的聲音便側過頭,卻見她眉眼彎彎轉過身來,烏發散開,穿著一身與自己相似的白色仙裳,自然地張開雙臂。
聞庭當即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