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職狐官雖然宣布了入室弟子們可以散開,可是在有人受傷頗重的情況下,自是沒誰能夠沒心沒肺地先走。入室弟子們也都聽到了顏念和少主夫人之間的對話,但隻隱約猜到他們先前可能有過什麼衝突,現在多半算是解決了。沒過多久,大家不知不覺將目光轉到了雲眠身上。
所有人都在關心顏念的傷勢,因此也都看到了雲眠先前坐在武官身邊搗藥磨藥的樣子,再結合雲眠在靶場上射出的十支箭,即使原先對低調的雲眠印象不顯,此時也不由深刻起來。
雲眠站在聞庭身邊看著醫官們處理顏念的傷勢。
狐宮的醫職仙官這方麵的仙術,當然比初學的雲眠,亦或是處理粗糙的武官精湛得多。他們很快就將鳳眼弟子裂開的傷重新止了血,然後用仙術將他運回仙殿去進一步醫治,武職狐官不是太放心,也跟著一起去了。剩下的入室弟子們終於也各自散開,這個時候,雲眠卻發現她身邊的聞庭好像有點不高興。
“聞庭?”
雲眠抖抖耳朵,疑惑地喚道。
聞庭當然是不高興的,不高興的根源就在剛才那個顏念。但他們現在還在外頭,聞庭隻得暫時壓下情緒道:“走吧。”
“嗯!”
雲眠開心地應了一聲,隻是她跟在聞庭身邊走,走著走著,她就發現聞庭的步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她牽著聞庭的袖子,不知不覺要時常小跑幾步才能跟上他。聞庭注意到她的情況放慢了步子,可還是比平時要來得快,好似有幾分急躁。
兩人很快就進了他們仙殿內,但不是去平時修煉的書房或是靜室,而是直接進了臥房中。
雲眠還是感到有些奇怪,關心地問道:“聞庭,你怎麼啦?”
可是聞庭沒有答她,下一刻,雲眠忽然被對方拉著在小桌案邊席地坐下,然後聞庭捉住了她的手,握在自己掌間撫摸。
“嗯?”
雲眠不解自己的爪子有什麼好玩的,看聞庭玩自己的手,困惑地歪著腦袋。
聞庭卻很是煩躁似的地道:“嘖,那個家夥……”
聞庭這會兒的心情不快極了。
他從看到那個叫顏念的少主侍讀伸手去抓雲眠的手就很不高興,擰著眉頭,恨不得當場就將他的手從雲眠的手上摘下來打掉。尤其是對方抓了雲眠的手還不夠,居然還在她掌心有意摸了好幾下,更讓聞庭心情糟糕。
他捉著雲眠的手,握在自己掌心裡,緩慢地反複搓揉似乎被顏念摸到的地方,像是要抹掉什麼東西。
聞庭情緒略有些焦躁地低語道:“你的手,我都還沒有怎麼碰過……”
“誒?”
雲眠更加迷惑不解了。
但她還是很乖地將兩隻爪子放在聞庭手裡給他摸,希望聞庭能開心點。
聞庭抬頭凝望著滿臉茫然的雲眠。
那個顏念雖然是個傷患,但他離開前看著雲眠的神情、說話的表情,還有動作語氣都讓人不安。他離開前有意將姓名地址家世都告訴雲眠,更讓人覺得意圖難辨。
聞庭雖然是青丘的少主,但婚姻一事上卻和其他人一樣,隻是訂婚並不能完全決定什麼,直到正式成婚之前都還可能會有變數。尤其他和雲眠定下婚約的年紀比正常情況要小,雲眠到現在也沒有很明確地喜歡上他,今天這件事,讓他回天後暫時安下了一陣子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再次變得和以前一樣煩悶。
少主侍讀裡從曦元到顏念看上去都是些膽子大的家夥……
聞庭看著雲眠的樣子,氣得想低頭親她兩口,偏生現在找不到什麼像樣的借口。
想來想去,他暫時鬆開雲眠的手,轉為扶住雲眠的肩膀、捧住她的臉,然後低頭在雲眠額間的紅蓮上重重地吻了一下。
“唔……”
雲眠被聞庭抱著吻了一下眉心,雙手抵著他胸前。
她不知道聞庭此時醋海翻騰,但卻樂於被抱著,還拿頭頂的耳朵蹭蹭他。
事實上,今天在靶場上的大課儘管算不上多麼順利,卻也給了雲眠一些靈感。她捏了捏自己的手,上麵還殘留著搗過草藥後留下的清爽的香味。
聞庭注意到雲眠好像有話想說,一頓,暫時放開了她,問:“……怎麼了?”
雲眠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地道:“聞庭,要不我去隨主位狐官先生學草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