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殿下,意下如何?”
入祠堂?還有這等好事?一旦入了祠堂連之後篡權都會更加順理成章。
太皇太後可是從來不認明辭越,對他滿是提防敵視,今日怎麼一下子想開了?
紀箏瞬時期待地望向明辭越,心道:“皇叔快答應,答應下來就是真正親王了。”
是真正親王,也就是真正皇叔。
明辭越回應他眼神好似隱忍著不悅,即刻躲閃開來。紀箏隻聽低低一聲,“臣承受不起。”
“臣自知出身卑微,被賜國姓已是僭越,萬萬不能入皇族宗譜。”
紀箏有些失望,轉念又想反正明辭越早晚為皇,是一定會被供奉入祠堂高廟。
明辭越情緒越發低沉。
“不急,再給璟王一次機會,以後想好了再回複哀家。”太皇太後輕笑道,“傻站著乾什麼呢,聖上快賜劍啊。”
紀箏這才回過神來,鄭重其事地將劍交付在了明辭越手上。
這次再無輕佻動作,他是真認認真真地想贈劍,贈給明辭越翻身機會。
穿書以來,明辭越一次又一次地照拂他,救下他,毫無理由地追逐他,找到他。他已經不知從何時變成了紀箏苟存於沉悶深宮一道光。
而把明辭越一路托舉至皇位,也算是紀箏反複思索過後,有利雙方,報恩唯一解。
紀箏不禁輕念出了聲,“皇叔。”朕無他圖,隻盼你能快點登上龍椅……
劍已經交付了過去,他卻注意到皇叔怔怔地看著自己,接劍手遲遲不肯收回,每個指尖死死攥緊,緊到雙手連帶著劍身一同顫抖。
紀箏:……?皇叔不喜歡這個禮物嗎?
“聖上。”明辭越開口很艱難,聲音裡帶著些許嘶啞,“臣領劍,謝過聖……”
“明辭越。”
太皇太後一下子收斂了笑,猛然提了聲調,“麵聖接旨時是誰授意你可以抬頭直視聖上尊容,明家書香高門交出來禮法就是如此?”
明辭越聞聲,第一次閃現了一絲不合性子驚慌,像是被發現了什麼,連忙收回劍,低垂下頭,退回階下朝臣隊伍之中。
紀箏也有些訝然,他已與明辭越太熟悉,完全忘記了這種直視是那樣怪異而不合禮法。
“臣有事要稟奏。”武安侯像是得了某種指令,與太皇太後交換了個眼神,悠悠從官員隊伍中出列,手持笏板一拜,“冬狩節當夜,西漠紅帳起火,他們帶人馬迅速撤離,連帶著瓔貴妃都一同被帶走,西漠翌日就下了傳戰書要與大燕決裂。”
“這又如何?”宣將軍立刻出列,滿臉不屑,“那西漠人都是喂不熟野狼,他們敢用貢品要挾聖上合辦什麼冬狩節,哪裡還有半點尊重。一日不決裂,一日後患無窮。”
“可那夜有人看到一支憑空而出隊伍包圍了西漠紅帳,又憑空消失,這火才生了起來。”武安侯若有所指地望向台上,“那夜,璟王殿下可還守在聖上主帳中?”
“璟王日日夜夜守著聖上,寸步不離,那夜當然在帳中!”宣將軍很是敬重年輕有為長.槍戰神明辭越,此時已是明顯不滿,“要不你就問聖上,總不能連聖上話你都不信吧。”
底下隨即傳出了許多附和聲,敬重愛戴明辭越人有不少,一個個都被宣將軍帶起了情緒。朝堂中瞬時被劃成了涇渭分明三派,一派支持明辭越,群情激昂,一派跟著武安侯,實則遵從太皇太後旨意,還有少部分人這種場合始終保持沉默。
那些人生怕天子又借機給璟王使絆子,一個個接連跪了下去。
“求聖上為璟王正名。”
“求聖上!”
紀箏:……
啊哦。
火是他放,人是他給攆出帳子,隊伍也是他給招來。
他有些底氣不足:“嗯朕作證,璟王當夜就守在朕身邊,哪也沒去……”這話也沒撒謊,隻是他倆都不在主帳罷了。
“可又有人看見璟王從西漠帳中抱走了一個輕衫妙齡女子,那女子穿著打扮好像與西漠公主黎菁像極了。”
“妙齡女子”紀箏:……
武安侯把話掰碎了,不疾不徐,一句句吐露,每一句都似實錘,擲地有聲。
紀箏當然不敢問你說這個“有人”到底存不存在,武安侯今日敢趁著賞賜大禮提出,就一定是帶著人證物證而來。
“璟王這個年齡還未成家業,衝冠一怒為紅顏當屬傳奇美談,若真是把西漠公主搶回了大燕,倒也無妨。畢竟瓔貴妃逃回西漠,壓一個公主結親當人質,也可以震懾他們。”武安侯笑得瘮人,“隻是到底有沒有此人,有沒有此事,璟王不妨痛快應了,好求聖上給個恩賜。”
“其實當夜,朕……”紀箏吞吞吐吐,就這麼認下“妙齡女子”是自己恐怕……但他又不能讓明辭越就這麼承認自己與敵國公主有什麼莫須有關係。
明辭越隻有始終是清清白白端方君子,才會贏得天下人心,走上君主之位。
放火燒敵營,隻為搶紅顏什麼太不符合他政治形象。
“懇請聖上賜婚。”
紀箏:……!!?賜哪門子婚,哪裡能變出來個西漠公主?
明辭越雙手緊握月追劍柄,單膝而跪,“懇請聖上賜婚,準許臣迎娶西漠公主,侯爺所說那位輕衫妙齡女子。”
紀箏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你要娶誰?”
聲音猶如劍鉞爭鳴之聲,不高不低,不卑不亢,“那位輕衫妙齡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