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省經濟發展一般,地塊拿得早,又是在城郊,倒是沒花多少錢。”向宇寰實話實說,“主要是麵積大,大概有30畝地,現在估值也就不到一個億。房子裝修和擺設花了不少錢。擺設應該會另外計算。裝修折舊很大。這些年零零總總算下來,按照市值大概三個億。不過我家這情況,做生意的人應該會比較忌諱,價格會再往下壓一點,加上法拍的因素,落地說不定兩億都不用。小正想買的話,倒是挺劃算的。”
米正張著嘴,露出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轉頭又去拉薑稷的胳膊:“子孫無能,不能給您住好房子。”
薑稷抬手就揉他腦袋:“沒演技就收收。說了我不是你祖宗,你也不是我子孫。”
不過兩個億,他靠著刷榜單來的錢,確實還有些差距。
經濟犯的懸賞金額倒是挺高的,但數量少,真實能夠拿到的賞金,也沒有懸賞上那麼多。
薑稷這些天,趁著米正課餘的時間刷一下榜單,存下的錢也還不到九位數,確實是差了億點。眼角的餘光掃到米正電腦屏上的風水書,突然就來了一句:“看風水很賺錢?”
“確實挺賺錢的。”向家世代和房產打交道,還算熟悉,“像我們家要是開發一個樓盤,都會請風水先生掌眼。樓盤的地塊、布局、房型,還有動工之類的日期選擇之類的。要是這麼全套下來,大幾百萬吧。不過一般隻看個地塊之類的,兩三百萬?”
米正不理解,大受震撼:“地塊有什麼好看的?”
“講究多了。”向宇寰露出一抹略帶嘲諷的笑,“地值錢,但不是什麼地都值錢。有些地塊看著好好的,其實底下有地裂、有河道,填了看不出來。雖說前期調查資料不會少,但其中做手腳的地方多了去了,很多都是等開工之後檢測才能查出來。到時候投入的資金就不是一點點,而是要翻好幾倍。
這還好說。我們做房地產開發的,最怕的是遇到下麵有古墓群或者曆史古跡之類的。等待考古發掘,意味著資金不能流動是一回事;就算發掘完了,地塊能用了,誰會去買墓地上的房子住?以前專門有人做這種局坑人。相比這些,幾百萬請個風水師看一眼,壓根不算什麼錢。”
米正聽得一愣一愣的:“風水師連這個都能看出來?”
向宇寰表情嚴肅起來:“能的。我家祖上是木匠出身,加上做這個行當,也算是懂一點。不過和那些大師不能比,他們真的是一看就能看明白。不是本地人,外地請來的,就一看就明白了。”
米正就跟聽故事似的,聽他說了幾個業內小故事,聽完一邊感慨一邊迷惑:“可是你爸爸不是還在嗎?你家的房子怎麼會被拍賣呢?”
向宇寰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薑稷。
“怎麼了?”米正不明所以。
鬆盛豪庭確實出了事故,但是項目應該不至於進行不下去。再說一個鬆城的小項目,應該不至於讓象鼎傷筋動骨。
向宇寰整理了一些舉報材料,在米正的理解中,多半是和鬆盛豪庭相關的,頂多就是一些企業常見的偷稅漏稅的情況。而且按照向宇寰的說法,整個象鼎其實在他和他母親留下來的人的掌控中,應該沒什麼嚴重的違法亂紀的事情。
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需要賣房子的情況。
薑稷歎了口氣,對向宇寰解釋:“小正還分不清活人死人。”
“哦。”向宇寰很是意外,“我爸快死了。”
米正連人的死活都分不清,更彆說將死未死的,就很好奇:“這怎麼看出來的?”
這方麵向宇寰沒什麼理論依據:“我死了之後,能看得出來。一個人身上帶著死氣。”
這條路對米正行不通,他還想多活幾十年,就去看薑稷。
“你上次在長途車上不還給人看相了?”向宇寰看人隻能看出死氣多寡,並不能通過一個人的麵相看出人的富貴命格什麼的。
“那不是看得不準嘛。”米正一手托著腮幫子,一手翻開早前買的看相書,翻到其中一頁:“喏,那個姐姐的麵相就很標準很標準的這種貴人麵相。”
薑稷把他的書合上:“你先彆忙看相,先學學風水。”
“哦。”
米正腦子不算聰明,但是學習態度很好。
向宇寰見薑稷不反對,就跟在邊上旁聽。
夏夜山裡的風很涼爽,大花和大黑出去巡邏,回來吃了個夜宵,看了個崽,就又出去了。
一路上課到了十點,米正重新下樓點了一圈香,就轉去旁邊的房間睡覺。
鬼不需要睡覺,嗅聞著香火短暫地休息了一下,就繼續工作。
薑稷對著李叔說了一聲:“我出去一趟。”
“好的,您放心。”李叔守在大門口,看薑稷瞬間就沒了蹤影。
鬼,沒有肉身束縛,速度很快。
但是大部分的鬼,都是隨風飄。
薑稷不是,那是飛。
飄可以不用力氣,自己去飛是又要力氣又要技巧。
李叔這麼一個大鬼,飛也是可以飛的,但做不到像薑稷這樣飛的一點煙火氣都沒有。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本來瀟灑自由的小日子不過,偏偏飛到這犄角旮旯的地方來想吃什麼人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