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向安發現自己在做夢,夢中她看不到自己的模樣,躲在一旁,怒火縈繞在胸腔裡,一牆之隔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
熟悉的女聲:“博揚哥,我這個月沒有及時換洗,我肯定是有了你的孩子了,我們該怎麼辦呀。”
男聲先是驚訝,然後驚喜:“有了就生下來。”
女聲的聲音變的有些忐忑:“可是兩家大人已經在談你和姐姐的嫁妝彩禮了,我們怎麼生下來?”
男聲帶著笑意:“你放心,我已經想好了,你們不是快畢業了嗎,我有個親戚負責分派下鄉的人,我請他幫幫忙,把她的名字寫上去,分的遠遠的,她要下鄉,我和她的婚事肯定就不成了,到時候我再跟我爸媽提出娶你,我們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孩子出生就說早產,彆人肯定不知道的。”
女聲歡快的笑了:“博揚哥,你真好。”
從這幾句話,還有“她”真情實意感受到的憤怒和悲傷,已經能提取出足夠的關鍵信息,她應該就是這個“姐姐”了。
俞向安:呸!
渣男賤女!
怎麼做了這麼一個夢!
這個夢接著發展,“她”渾渾噩噩的走回家,路上下起了大雨,自己卻不閃不避,就這麼淋著大雨回了家。
這個“家”很破舊,泥磚牆、灰瓦,充滿了年代感。
“她”回來了,被家人提醒才魂不守舍的換了衣服,躺到了床上,隨後就發起了高熱。
燒的輾轉反側,意識迷糊。
在這種時候,腦海裡不停地回放著那讓“她”傷心的畫麵。
似乎有人發現了她的高熱,喂了她吃藥,溫度緩了一些,隨後又發起了高熱。
在高燒期間,陸陸續續的,俞向安“夢”到了這個被未婚夫和妹妹背叛的姐姐過去十多年的經曆。
然後俞向安醒了,抬起手,看著自己乾巴巴的爪子,俞向安的血液都要凝固了,疑問三連。
我是誰?
我在哪裡?
我在乾什麼?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她不是在做夢嗎?
怎麼這個夢變成了現實?
俞向安從頭捋了捋思緒,她大學畢業後自己開了一間私房菜館,才開業不到一個月,她去市場買新鮮的食材,在回來的路上,她不經意的抬頭,正好看到前麵拐角處讓人窒息的畫麵——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蹲在地上玩小芭比娃娃,在她的正上方,厚重的廣告牌搖搖欲墜,眼看著就要掉下來!
俞向安根本沒有時間思考,用她最快的速度衝了過去,想要在廣告牌掉下之前,抱著小女孩從危險地帶離開。
但是她沒有注意到,在拐角的另一邊,同時也有另一個人看到了這一幕,而他們做出了同樣的選擇——於是悲劇了。
如果沒有對方的話,他們或許可以在那緊急關頭離開這個危險地帶,但是偏偏因為這個拐角,他們沒辦法得知彼此的存在,在這裡撞了個滿懷,耽擱了那麼一點時間,就是那麼一點時間,廣告牌掉下來,壓在他們頭上。
俞向安當時隻覺得頭部一痛,之後她的眼前就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俞向安摸了摸自己的頭,不痛,隻有高燒後的頭重腳輕,她心裡有了猜測,她死在了那時候,然後在七零年同名同姓的俞向安的身體裡,借屍還魂,醒了過來。
不知道有路人叫了救護車沒有,她應該是救不回來了,那個孩子,還有那個青年呢。
唉,明明是好心救人,不過這是不是好人有好報?
因為救人失去生命,然後用另一種神奇的方式,重新擁有生命。
同樣是做好事,不知道那位青年怎麼樣了,看著跟她差不多大,要是有個好歹,就太可惜了,值得安慰的是被他們護在下麵的小女孩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這些思緒一閃而過,她的肚子出來昭示存在感。
“咕嚕……”
俞向安的肚子發出劇烈的轟鳴,她餓了,撓心撓肺的餓。
她現在一想到吃的,嘴裡就不自覺的分泌唾液。
大米飯、雞腿、紅燒肉、鹵鴨、燒雞……
越想越餓。
俞向安的臉垮了下來,隨後她的視線四處轉動,她有原主的記憶,看著這裡的場景,既熟悉又陌生。
房間不大,泥磚砌的牆,牆麵上貼著舊報紙,房間裡的東西不多,隻有一張床,一個破舊的櫃子,一張矮凳。
櫃子裡一邊放著她的課本,最上麵是一本□□,在某些時候,背上幾句很管用,另一邊放著她的衣服,裡麵都沒有吃的,想要找點吃的墊墊肚子都不行,要不她起身去廚房?
她記得廚房角落還有一些紅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