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現在一轉手,這碗賣了三百五。
這要是她哪一次拿出來摔了口子……越想越後怕。
人走了,其他病床的人一下子熱鬨了。
“我看著眼熟,我也會去找找。”
要是找到了,那就是三百五,一年的工資呢!
離開醫院,林亦寧問林川柏:“爸爸,這碗是清朝的嗎?”
林川柏:“我也不是很確定。”
林亦寧啊了一聲:“爸爸,那你還送人,你那個朋友是誰啊?”
林川柏:“你猜?”
林亦寧回過味來了,其實,這個朋友是不存在的吧?
那爸爸不就是特意找了個理由給同學送錢?
她之前煩惱該怎麼幫助胖子。
她自己有零花錢,但是她給了,胖子會沒有負擔的收下嗎?而且她的零花錢不多,她不知道到底做手術需要多少錢,但是知道肯定是不夠的。
現在爸爸拿出了三百五十,應該能幫上一些了吧?
林川柏沒有把話說透,讓林亦寧自己慢慢想。
三百多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陳家來說,是雪中送炭。
這碗真不真不重要,它恰如其分的在那裡,給了他一個理由。
捐款這件事情經由班主任提出後通過了,在學校開啟了自願捐款,想捐的就捐,家裡困難的就不捐,沒有任何要求。
大頭還是教師捐的,學生回家告訴了家長,一部分家長不捐,一部分會捐少少,能有超過五毛的都是大款。
林亦寧透支了自己半年的零用錢捐出去。
小胖子高興的不得了。
拚拚湊湊的,他媽媽的醫療費已經差不多了。
有了好消息,他現在又恢複了精神。
這個病隻要做了手術,就會好了。
林亦寧就喜歡他這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樣子,之前那拉著個臉做什麼都沒有精神的樣子真的不!適合他。
王立磐的家境也不錯,在這次的捐款中他捐了五十多塊,有零有整,這是他積攢了這麼久以來的所有零用錢,還包括一部分媽媽預支的紅包。
他回去砸存錢罐的時候他媽媽還奇怪,聽到他說了緣由之後,就幫他把所有的零錢取出來,預支了兩個紅包給他,讓他捐給他同學媽媽做手術。
就跟林川柏說的那樣,老師沒有跟胖子說過捐贈名單,他也不知道彆人捐了多少錢,沒有心理壓力,跟原來一摸一樣,如果他知道自己家裡加起來出了多少,肯定會有些變化的吧。
不過她現在零花錢沒有了,她就纏著林亦泓,林亦泓的零花錢大部分也捐出去了,隻剩下一點點,偶爾在學校熱了渴了的時候買水,其他的就沒辦法了,囊中羞澀,知道這一點,林川柏沒有給他們兩個增加零用錢。
他們兩個是不缺吃的用的,家裡什麼都有,這所有錢都拿出去做好事了,然後他們家長在後麵補貼,容易讓他們形成一種觀念,就是無論他們花多少,背後有爸爸媽媽都會補給他們,這樣不好。
他們兩個也沒有要,很懂事。
不過林亦寧拿零食會比原先更頻繁一些,從家裡拿一些吃的去班裡分給大家,因為陳一家裡的這情況,小胖子都變得沒那麼圓潤了。
林川柏沒有管這個,庫存的牛肉乾還有很多,女兒拿出去送人也沒有過度,對方還會回請,雖然不是肉類,但是有來有往,這是正常的社交。
雙胞胎還是很懂分寸的,他們不會特意跟同學說他們家裡有什麼,有多有錢。
一個是現在這時候有錢不是什麼太突出的事情,沒有後世那麼強的拜金主義風氣,現在很多人都把這種做生意起家的人叫做暴發戶,是看不起的,覺得這長久不了,這是很普遍的一種心態。
當然也確實有不少人因為荷包膨脹了起來,做出了種種暴發戶行為,降低了聲譽。
林川柏對他們是比較放心的。
俞向安現在是兩頭跑,主要還是在特區,羊城這邊是新開拓的市場,偶爾盯一下就好了。
她現在沒有之前那麼忙了,雖然她的攤子鋪的更大了一些,但是她現在有人可以用。
這有人可以用就不用她自己跟個鐵人似的到處轉,不然的話她也抽不出時間回去認親,也沒辦法!小住一段時間。
休息日,俞向安突然來了興致,一家人出海去釣魚,雙胞胎就興奮了,就連俞青山都有些期待,多新鮮啊。
他這把年紀了,釣過魚釣過烏龜,就是沒出過海釣魚。
特區靠海,自然有適合海釣的地方,附近還有漁民,靠打魚為生。
每個人人手一根釣竿,彼此隔了一段距離。
俞向安和林川柏不讓雙胞胎走遠,要是他們貪心下水了,那就麻煩了,他們兩個會遊泳,並不代表著會遊泳就會平安無事,善泳者溺,他們兩個還小,體力也不夠。
不過,半個小時了,隻有林亦泓一個人釣到了一條不到一斤重的魚,其他人都沒收獲。
俞青山都覺得邪門了。
餌料還在啊。
奇怪。
不過過了這半小時之後,突然之間運氣就好起來了。
先是林川柏釣上來了一條兩斤多重的石鼓魚,然後俞向安釣上了一條一斤多的小斑鯛,林亦寧也釣上了一條兩斤來重的石斑魚,最後是俞青山,來了一條大的海鰱。
每個人都有了收獲。
這有了開張的,那就不錯了,他們計劃著等會兒自己借了附近漁民的地方現場做的。
要是少的話,他們可就湊不成一餐飯了。
坐了一個多小時,兩個小孩就耐不住了,看著他們扭動的樣子,俞向安站起來,把自己的釣竿給林川柏,“來,我們去撿貝殼,去不去。”
林亦寧拿出自己的就準備好的小桶:“去,我答應了同學要幫他們撿好看的貝殼回去。”
林亦泓對此不屑一顧,也有人拜托他,但是他才不幫忙,這種貝殼有什麼好玩的,他就算要撿也要撿海螺。
俞向安帶著林亦寧在附近撿貝殼,如果是在後世的話,這些貝殼海邊有人會賣,而且還會提供鑽孔服務,在當地買了或者是撿到了,加工成風鈴或者其他的東西。
現在這裡空蕩蕩,就隻有附近的漁民出現。
這些貝殼不多。
她們兩個來回的走了幾遍,才湊出一捧好看的。
看到他們這走來走去的,有個路過的喊了一聲,“你們要撿貝殼要去那邊。”
俞!俞向安跟這位大娘道謝,跟林川柏和俞青山打了聲招呼,過去那裡撿貝殼,這下林亦泓也坐不住了,把他的釣竿往他外公手裡一塞,他也跑去撿貝殼,啊不,是撿海螺。
果然,繞過這一片,走到另一頭貝殼就多了,白色的,灰褐色的,有著天然彩色條紋的,各式各樣。
相比起貝殼,海螺就少見得多。
他們一家之前也不是沒有來過海邊,家裡有海螺了,但是來到這裡,林亦泓還是想要撿海螺。
那樣不就被比下去了嗎?
撿著撿著,沒有想到能夠遇到熟人,很熟的熟人,看著穿著打扮十分時尚的俞滿生路安然,還有小推車裡麵的寶寶,俞向安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扭頭就走。
“我不打擾你們。”
俞滿生穿了一身的白色西裝,規規矩矩的打著領帶,是跟平時完全不同的精英時尚風。
這是在拍藝術照?
俞滿生怎麼會讓她走,之前沒覺得什麼,被他姐看到了,俞滿生臉上有些發燒,拉住她,“小安姐,你一個人帶著他們來的嗎?我們一起拍照吧。”
路安然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這是她堅持的,等以後上了年紀,打開相冊看到這些,想想就覺得幸福。
林亦寧嘿嘿直笑,回答,“不是,我爸還有我外公也在他們在那邊釣魚。”
還有長輩在。
俞滿生乾笑了,他們一家也拍的差不多了,所以接下來就不自己一家人拍了:“小安姐,你看看這背景,藍天大海,多好看啊,洗出來了肯定也很好看,你放心我今天膠卷帶了很多,夠用的,你們一家的合照也能夠用。”
俞滿生解釋:“這其實是安然折騰的,新開了一間影樓,做婚紗藝術照,還有大家庭團圓照的,我們這算是第一單生意,給自家店裡捧場呢。”
林亦泓和林亦寧都笑眯眯的看著他,“恩恩,你說我們都信。”
俞滿生瞪眼:嘿,這倆小毛孩子!
再不治就要上天了,有他們這樣拐著彎取笑長輩的嗎?
俞青山和林川柏看到他們兩個好像是要去參加什麼晚會似的裝扮,來回打量。
俞滿生這下不臉紅了,有心理準備了,把剛剛那一!套說辭重複了一遍,“這是安然新開張的第一單生意,自己家的生意當然要捧場,二叔,你不一起捧個場嗎?侄兒媳婦的生意。”
拍這些照片一整套下來不便宜,但是他知道他二叔的小金庫豐厚著呢,小安姐每個月都有給他開工資,還有獎金,他二叔看著樸素,但那是他這麼多年來的習慣使然,要是掏出存折,那上麵的數字比許多小家庭都要豐厚。
他使勁的給他賣安利:“二叔,影樓裡有很多款式的衣服,將軍袍,還有皇帝的衣服,不想穿威風的衣服拍張照片,留下個紀念?現在這些東西又不被忌諱,就是圖個高興。”
俞青山:“真是皇帝的衣服?”
俞青山對黃袍敬謝不敏,但是他說的將軍袍還是讓他心動了,哪個男人沒有一個將軍夢。
“你這拍一個多少錢?”
俞滿生就笑:“你是誰呀?你可是我二叔,你幫我打響人氣,我不感謝你都不成了,你還要花錢啊?”
俞青山:“那你不要錢我不去了,你看著給我打個折就差不多了,還免費。”
婆婆跟她有些處不來那是觀念上的問題,沒有占他們的便宜去補貼其他兒女,是個心裡很有數的老太太,而且她也愛乾淨,家裡還有保姆,這日子過的不憋屈。
至於他的這些親戚,打交道的這些都是有分寸的,如果其他人沒有分寸的話,那關係也不大了,因為關係已經遠了。
極品親戚誰家沒有那麼幾個,就是她家也有的。
現在就隻是拍個照而已,對方都不樂意占便宜,這樣的人相處起來很舒服,彆說白送了,就是倒貼她都樂意。
這藝術照,彆說俞青山,就是林川柏俞向安也心動了。
他們兩個當初結婚都沒有拍婚紗照,那時候沒這個條件,現在開放了,越來越多西方的東西傳進來,西式婚禮也慢慢的在這片大陸有了市場。
她是想要彌補她的遺憾的。
哪個女孩沒有想過穿著潔白的婚紗在大家的見證下說我願意。
找個結婚紀念日辦一場。
林亦寧的喜好很直白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