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紅星的眼淚又掉了下來,“我知道我的一句對不起很單薄,我唯一能夠為你們做的,就是如果有需要我能作證的地方,我會儘力。”俞青山認真的看著她,直視她的眼睛:“我是她的爸爸,作為她的爸爸,我憤怒之前的事,但是你不是加害者,你現在願意告訴我們,我感謝你,如果向河她在天有靈,也會感謝你的。”
俞青山很憤怒,但是他現在理智稍稍回來了,想要為三女兒討回公道,少不了她的幫助。
隻不過終究是意難平,俞向清想,如果她們當初願意幫她送一封信,讓爸爸知道,或許大姐還能活下來,如果當時實在送不出去,在之後送一封信,或許爸爸就能及時抓住證據,現在,太遲了,什麼證據都沒了。
俞向清閉了閉眼,是,人不是她們害死的,隻是她們這麼多年的不作為,讓人心寒,她還記得大姐那時候跟家裡通信,說過她們的感情不錯,運氣好,雖然都是來自不同地方的人,但是說的來,她們是好朋友,互相幫助,現在想來十分諷刺。
俞青山啞著聲音,“小安,這件事情你們彆告訴家裡的老人。”姚翠芬秦強和張茶花他們年紀大了,這樣的事情怕他們知道了,身體受不住。
就連俞青山知道了,一時之間情緒激動都暈了過去,還是瞞著比較好。
俞青山已經不是當初年輕氣盛的他!了,如果是女兒出事那時候知道,他指不定會拿起一把刀,把人切成十八段丟去喂魚,但是現在不行,他自己這條命沒什麼,但是他要是衝動犯法了,會帶累子孫,他們那很多崗位就沒法做了。
所以他要用正規的途徑。
苗紅星在紙上分彆寫出其他三個知青的姓名和地址,從她把當初幾個人的地址記得那麼清楚,也可以知道她心裡一直沒有舒心過,不敢忘卻。
俞向安知道她沒有正式的工作,嫁了一個二婚的,有兒有女,日子過得不太寬裕,於是,她:“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跟著我們去請這些人,她們不認識,可能不會信任我們,告訴我們這些線索和證據,耽誤你的這些時間,我們會給你補償,你家裡有老人有小孩,你人不在那邊,就拿一些錢回去。”
苗紅星啞然了一會兒,隨即連連保證:“我一定會幫你們的,我這些年來經常做噩夢,我現在終於可以為她做點什麼了,我想以後好好睡個覺,你們放心。”
這件事情不能瞞著家裡其他人,需要大家分頭合作。
俞向晏太遠了,在首都,就隻是打電話跟他說,俞滿屋他在上海也同樣離的遠,不過他有個好處就是現在暑假,有假期,他可以趕過來幫忙。
俞向海真想罵一句賊老天,他三個妹妹,結果三個妹妹怎麼都這麼不順。
小妹他是被未婚夫和繼妹在背後捅刀子,四妹是遇人不熟,被當了踏腳石,雖然她們現在都過得好,但是她們都有過那麼一段,誰要是翻舊賬都沒話說,大妹妹年紀輕輕去的早,以為是病了,結果是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遭遇了更嚴重的傷害,一條命就這麼搭了進去,對方還在那邊安然無恙。
他憑什麼?
這件事情沒完,絕對沒有!
看著他們發泄不滿,苗紅星瑟縮的站在一旁,怕這不!不滿發泄到她身上,到時候她就危險了,所以她儘力的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她知道,她們不該瞞了這麼多年,當初,也是太膽小了,她知道自己有錯,不然這麼多年來不會時不時做噩夢,在見到這麼像俞向河的俞向清的時候,驚慌失措的說出了那番話。
現在說了,她也不後悔,說出來後她的心安了一些,如果能夠為俞向河得到一個公道,她也能解脫了。
緊接著她們就分頭行動,俞滿屋俞滿生俞向海去榆樹村,俞青山、俞滿昌、俞向清、俞向安他們幾個就和苗紅星一起去找另外三位知情。
這三個人就不在一個方向上,路程遙遠,但是這路程再遙遠也要去。
榆樹村有名有姓的,在之前叫進步生產大隊,現在又改回來了,叫榆樹村。
他們三個還特意帶了一些貨去那邊賣,要是有人問,就說他們去那邊倒手賺點錢的。
這有話題就好了,在賣貨的時候多問幾句,沒有人會起疑心。
“潘支書的大兒媳婦娶的是我們村的,乾活的一把好手,她婆婆就是她照顧的,誰說起來不說她過得不容易,他的小兒媳婦娶的是知青,據說是大城市來的,長得俊俏,而且也有良心,很多知青回去了,這邊的家也不要了,她還留在這裡,還是我們村小學的老師。”
俞滿生哎了一聲:“沒回去啊,那有多俊?”
買衣服的大娘嘎嘎笑了:“當初下鄉的時候,我們村裡的小夥子都躁動了,誰不想娶這麼一個知書達理又白白嫩嫩的姑娘回去,但是吧,彆人競爭不過啊,家底沒有那麼厚,哪裡能天天拿出一個雞蛋來討人家姑娘歡心,填飽自己的肚子都來不及,你說是吧。”
俞向海臉頰抽搐了一下,笑了:“是啊,是啊,以前過得多難。”
!
大娘:“可不嘛,你彆說,那知青長得好看,有文化,生出來的孩子也不差,年紀字不大,看著就很像模像樣,肯定又是一個讀書種子,俗話說得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以後啊,指不定就是一個大學生。”
就有個看著比較不好打交道的大娘在旁邊冷哼了,“那你說是龍鳳還是老鼠,誰知道他是不是使了什麼手段的,要是公平競爭,指不定會怎麼樣,我家兒子當初差點就追到一個知青了,還不是他突然插了進來。”
以前她不同意兒子找知青,現在再看,要是對方願意留下來,那就是一個好媳婦。
俞滿生的眼睛一亮,送了一點贈品,“這是什麼新鮮事,可以跟我說說嗎?”
“你是外地人不知道,村支書他們家啊,可霸道了,分田了,分到的是最好的田,最肥沃的,靠水最近,劃分宅基地了,他兩個兒子占的都是好地方,再往前說,現在沒知青了,以前不是差不多每年都有嗎,這些知青裡有的家裡情況不錯,他們就想著法的卡著人家的信件和包裹,沒有介紹信你出不去,他們開個介紹信就要手續費,不知道賺了多少錢。”
“那潘虎就喜歡知青,那時候他追求的還不是現在這個,是另外一個呢,不過後來沒成,那人病死了,如果之前那知青沒病死,可能嫁進去的就是她了。”
俞向海飛快的扭頭,怕自己臉上的表情控製不住,俞滿生湊得更近了,這應該就是他堂姐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他這是二婚嗎?”他故意這樣問。
俞滿生:“你怎麼知道沒有成?”
大娘:“這沒辦酒不就是不成嘛,要是結婚了肯定會辦酒啊。”
另一個表情嚴肅的回想了一下:“我還記得那個小姑娘長得挺好看的,不瞞你說啊,我兒子那時候也喜歡她,不過村支書家那小兒子霸道,不讓彆人追,後來我給他相看了現在的兒媳婦,日子也過起來了。”
話題歪到了她兒子媳婦身上,俞滿生想辦法把話題拐了回來,“那村支書小兒子的媳婦就不介意他之前談過!過啊。”
大娘嘿了一聲:“這有什麼好介意的,都不知道有沒有談,就是談了又怎麼樣?人都沒了。”
……
俞滿生俞向海俞滿屋在這裡轉悠了好幾天,把貨賣的七七八八了,也得到了更全麵的消息,他們還去隔壁村、去公社打聽了,確實,這不是什麼秘密,榆樹村的村支書是上麵有人的,日子過得十分紅火,他有個姐夫在鎮上,之前他那姐夫還是革委會這種現在很尷尬的職位,現在也從那裡調走了,這要是沒有手腕、沒有關係,不被的人生撕了就不錯了。
他們在榆樹村打探資料,另外一頭俞青山俞向安他們順利的找到第一個人,在西南,名叫方勝利。
之前在榆樹村嫁人了,後來知青可以回城了,她拋下那邊的家,回來了,現在已經在這裡重新有了家,有了孩子,她看到苗紅星,看到俞向清俞向安和俞向河相似的臉,就知道他們的來意了。
她住在大院子,裡裡外外都是人,看到這麼多人過去找她,周圍全是豎起了的耳朵,在這裡說話沒有秘密。
方勝利:“你們等會兒。”
方勝利把人帶到了一處空地那裡,沒有什麼遮蔽物,要是有人過來,遠遠地就能看見。
“這裡比較適合說話。”
苗紅星點點頭:“勝利,這是向河的家人,這是她的爸爸,其他人是她的兄弟姐妹。”
方勝利苦笑:“你們過來是?”
俞青山彎腰給了她一鞠躬:“我要為我女兒討個公道,她不能死的這麼不明不白,你們是知情人,如果能為我們提供什麼證據,感激不儘!”
方勝利嚇了一跳,立刻躲開了:“你彆這樣,我……”她的聲音一下子悶了起來,“這事不是我不想幫你,我知道,但是我們手上根本沒有證據,我們當初所有的東西都是被搜撿過的,那裡的村支書,是個很厲害的人,我……之前偷偷藏了點東西,被他發現了,我不得不嫁給當地一戶家裡男丁多的人家,不然我都不知道我會怎麼樣。”她臉上全是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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