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柳明月說的這種金錢為上的現象俞向安也發現了一些, 之前大家對做生意的人基本上都是抱著偏見。
誰家要是做個體的,恨不得避著走,再也不往來, 現在知道哪家做個體的賺錢了,背地怎麼樣不說,麵上都會樂嗬嗬的笑著, 現在錢能買到所有市麵上可以買賣的東西, 以前你有錢沒用, 你沒有定額,沒有票, 有錢也隻能當廢紙在手裡放著。
票據取消了以後,錢的作用能力大家就都明白了, 錢不是萬能的, 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這是市場經濟,市場就是看錢。
至於說除了設計大賽這件事情俞向安還有沒有彆的目的,俞向安點頭了, “有啊。”
現在這時候正是出國熱的時候,即使申請不了公費留學,隻要家裡有能力的,寧願自費留學也要出去。
他們能出國留學, 家裡的條件就不會差到哪裡去,國外的生活費可比在國內的要高得多, 還有一些是打算出國後就不回來了,就會賣掉家裡的房產,俞向安就看上了這麼一套房產——一座保存完好的四合院,二環內。
千載難逢的機遇。
再過幾年拿著錢都買不到。
不過現在這件事情還沒有成,俞向安就沒有說, 等成了再來說也不遲,這要是現在說了什麼什麼波折就不太好看了。
所以俞向安笑了笑,“另外還帶了一些東西給我婆家那邊的長輩,另外兩個孩子那邊也有些事。”
林杜仲林厚樸他們都在首都,她既然來回來了,那肯定是要回去的。
柳明月:“你帶了什麼好東西?彆忘了我啊,該出錢的就出錢買,我這也有收入的,你上次的那人參大補酒還有沒有?我分了一些給我爸媽他們,沒剩多少了。”
這好東西一分出去,想要再買就難了。
保健品俞向安在首都這邊基本沒賣,在羊城就賣的差不多了,分了一些給特區,就沒了,首都這邊她隻送過人,沒賣過。
柳明月想要買,但是不好意思開口送,想要自己買,咬咬牙能夠把那錢給拿出來,但是能拿的出錢也沒用啊,沒有貨,想買都沒地方買去,還是要跟俞向安開口。
柳明月:“你們這保健品我喝了,效果是真好,不過你們就沒有生產其他的平價的產品嗎?就兩樣東西。”
一樣是人參大補酒,一樣是人參養榮丸,共同點就是都很貴,效果好。
俞向安攤手,“我也想啊,但是這好東西你當大白菜呢,隨便撿,要是沒有這麼好的效果,我推出來那是壞我口碑。”
俞向安現在倒是有花錢跟一些老中醫買了一些配方,但是結果怎麼樣,現在還不能下定論。
“你要多少,我讓人勻一些送過來。”
“我可不跟你客氣……”
俞向安和柳明月分享完了她帶來的馬蹄糕以後,去逛了會街,主要還是聊天,聊儘興了,兩人分開,俞向安去了一趟市場,挑選了一些食材回去。
回林厚樸那邊家屬院的時候,有個大娘看到這個麵生的人,問她兒媳婦,“那是誰呀?之前沒見過。”
她來這大院照顧她懷孕的兒媳婦,來的不是很久,對這裡的人基本認了個臉熟,她兒媳婦看了一眼,拉住她,“看著麵生,好像見過,我也不確定,回頭問問。”
這裡的人都是有數的,誰家來了客人,基本都知道。
回到家以後,她問了她男人,“最近大院有來什麼生人嗎?”
她男人想了想,“沒有吧。”
她:“我今天看到一個大概二十多的小媳婦拿著幾個大袋子進來了,看門大爺沒攔,看著也是熟門熟路的。”
她男人:“你沒看到她是去了哪裡?”
“沒看見。”
“二十多歲……”她男人皺著眉頭,“難道是哪家新招的保姆嗎?”
她:“不可能,她身上穿的衣服怎麼可能是保姆?那一身絕對不便宜,看著就體麵。”
“長什麼樣?”
她:“怪好看的。”
她男人搖頭:“我沒頭緒。”
二十多歲,這個年紀的應該沒有才對啊……
也是他這個媳婦不知道俞向安的年紀,從表麵猜她有多大,不然他就能反應過來是誰了。
俞向安回到家放下東西,保姆看到這些,問這些要怎麼做。
俞向安:“蝦白灼,魚清蒸,這個豬肚煲湯。”
都是一些清淡又健康的菜色,林杜仲上了年紀了,進口的食物需要綿軟,而且不能吃太重油重鹽的。
這方麵他一直堅持的很好,林杜仲本身自己就是醫生,知道怎麼保養,他現在年紀不小了,但是看著還能活不少年。
保姆記下,拿下去清洗處理。
她的廚藝也不差,是精挑細選的。
聽到聲音,林杜仲從房間出來,他剛剛在房間裡看書。
“向安,你回來了。”
“是,爺爺,我回來了。”
林杜仲:“和你老同學出去聊的怎麼樣?許久沒見了,應該有很多話題吧。”到了他這個年紀,以前的老朋友不多了,首先一個要壽命夠長,另外一個就是還要在同一個地方,少上加少。
林杜仲在首都的老朋友,一個都沒有。
他想要找人說話,就隻能出去找那些住在附近老頭老太太,大部分老頭老太太基本都要帶孫子孫女,少部分孫子孫女大了,才自在一些,有空出去下棋、釣魚。
俞向安:“是啊,挺久沒見了,難得這麼痛快的聊了這麼久。”電話上也能聯係,但是電話聊天跟麵對麵的聊天是不一樣的,麵對麵的聊天更親密一些,有一些話題也更能順其自然的說出來。
林杜仲:“哈哈哈,想也是,接下來有沒有事做,沒有事做的話,我們聊聊天?”
俞向安坐下,“挺久沒跟爺爺聊了,爺爺,想聊哪方麵的。”
林杜仲這話的意思顯然是有事想聊。
林杜仲:“雖然你在南方,這裡一南一北,但是你那邊的事我在這邊都聽到了一些,是個能乾的孩子。”他臉上有著自豪。
俞向安這年紀怎麼也不能說是孩子了,雙胞胎都這麼大了,不過算一算林杜仲的年紀和輩分的話,確實也是孩子沒有錯。
俞向安是他的孫媳婦。
不知道他想說什麼,俞向安沒有說話,聽著他繼續往下說。
“你能乾,我孫子能娶到你,也是有福氣的,現在時候不一樣了,以前錢重要,但是很多限製,很多時候拿著錢沒地方花,現在不一樣了,錢越來越重要,這件事情誰都沒法否認,有了錢想要買到什麼基本都能買到,我們家,賺錢最多的就是你了。”
“我為你自豪,但也為你們擔心。”
“和我下棋的有個陳老頭,他快七十了,早就退休在家裡帶孩子,現在他孫子也大了,上了初中了,不用他忙了,我和他就成了棋友,經常一起下棋,一起去釣魚,慢慢的熟悉起來,他家裡的情況跟我們家有些相似。”
“本來他兒媳婦是臨時工的,後來被辭退了,家裡困難了好一段時間,跟著彆人一起賣衣服才緩和了一些,後來嘗到了甜頭就去南方,自己做起了服裝生意,在家裡開了一家店麵,和她娘家兄弟姐妹一起,他兒媳婦在路上跑,他們在這頭顧著店麵,賺了不少錢,這樣的情況現在可不少見了。”
俞向安點點頭:“是啊,就是她從這邊過去特區批發衣服的話,有點辛苦,來來回回的在火車上呆著也不容易。”
林杜仲:“是啊,不容易,後來她在特區那邊發貨,他們在這邊直接去車站收貨,這樣子人就能鬆口氣了,但是前段時間,陳老頭病了,去醫院搶救,這件事情我是後麵才知道的,有人在他住的那老城區附近貼了他兒媳婦和彆人在一起的照片,對方還是個有婦之夫。”
俞向安:“……”這其實也不少見,以前的日子過得太苦了,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現在不用做什麼,就能過上不用為錢發愁的日子,有的人,就淪陷了。
林杜仲:“陳老頭的兩個孫子孫女也被影響了,一個中考失利,一個自殺未遂,以後還不一定能不能走的出來。”
林杜仲語氣沉重,“在那之前我沒少聽陳老頭誇他那個兒媳婦是個難得的好兒媳,人變的太快了,或許也是錢的誘惑力太大了。”
俞向安:“這兩個孩子不容易,在這樣的環境下,想要走出來也不容易。”彆人的閒言碎語,會讓他們遲遲沒法忘卻。
林杜仲:“對啊,陳老頭已經在籌劃著賣房,搬家去他小兒子那裡了,那邊隻要瞞住,短時間內應該能讓孩子鬆口氣,你經手的錢是她的許多倍,你經受的誘惑也會是許多倍,爺爺希望你們都能堅守本心,把兩個日子和和美美的過下去,不像他們這樣,幸好那孩子沒事救回來了,不然這就是終身的遺憾,你和川柏兩口子我從以前就一直看到現在,你們的感情好,我知道,我也為你們高興這兩個人相愛相知不容易,以前他在學校裡麵環境比較單純,但是現在他也出來了,他也會接受到這些誘惑,我也會跟他說,我到了這把年紀了,也沒有太高的要求,就指望著家庭和睦,家和才能萬事興。”
“陳老頭他兒子兒媳就是長期分開,如果他們當初是一起過去的,或許也不會走到這個地步。”
俞向安默然,她和林川柏見麵的頻率不低,至於說整天膩在一起,也不會。
他們各自都有事忙,哪有那麼多時間膩在一起,而且他們對彼此也有信任。
俞向安點點頭,“爺爺,我明白,我和川柏的感情很穩定,我和他彼此都很忙,確實會麵臨更多的誘惑,這一點是這樣,但即使有再多的誘惑,隻要自己的意誌足夠堅定,這都不是什麼問題,我們賺了很多錢,但是有很多東西,是錢買不到的,比如感情,陳爺爺的兒媳婦以後會後悔的。”
林杜仲頷首:“我也覺得她以後會後悔,不過也遲了,傷害已經造成,你能看清就好。”不要被金錢迷了眼睛,那樣人就會變得不像自己了。
“你彆嫌棄爺爺多管閒事呀,我剛剛聽到你說什麼豬肚了,等一下做什麼好吃的?”
話題轉向日常,這個話題就結束了。
俞向安:“我買了一些蝦,一些魚,還有一個豬肚。”
一下子氣氛就變得輕鬆起來。
林杜仲想了想,“我記得冰箱裡還有牛肉和排骨,那這一餐很豐盛啊,這算不算是吃大戶?”
這時,李玉姣回來了,她現在還有工作,不過她現在的工作很清閒,就是一個養老的崗位。
到點了就下班,每個月拿工資,讓她在家休息,李玉姣也不樂意,在家呆著太無聊了,不如上班去,多少有些事做,還能跟其他人聊兩天,也可以多認識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