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從心臟湧向股動脈,深藏在左大腿根部的真正腺體瞬間發燙,濃烈而清新的橙香味如一枚毛茸茸的炸-彈,在空氣中迅速爆開。
厲橙拚命地睜大眼,從遮住他視線的指縫中去尋找那一點點的光亮。
蕭以恒咬住他的後頸,舌尖品嘗到了血的味道。
雪鬆味道的信息素如鋪開的巨網,把他們兩人緊緊裹在其中,甜美的橙香與之混合,抵死纏綿。
明明厲橙還未到熱潮期,可現在的他雙腿卻軟的站不住,隻能把所有的重量都掛在蕭以恒身上。
短暫的懲罰很快結束,蕭以恒鬆開了牙齒,改為用舌尖輕舔他頸後的腫脹傷口,同時落下了無數細碎的吻。
“厲橙……厲橙……橙橙……”他疊聲重複呼喚著厲橙的名字,每叫一聲,聲音裡的感情就多一分。
他鬆開捂住厲橙眼睛的手,重見光明的omega不適地眨了眨眼,視線再次看向了畫架上的那幅畫。
厲橙覺得自己好像在照鏡子,他看到畫中的自己在海浪裡遊動,而在他身後,有一隻手執著畫筆為他添上水波。
“橙橙。”蕭以恒又喚了他名字一聲,讓他轉過來,麵向自己。
厲橙的臉燙得驚人,後頸刺痛,汗濕的金發黏在額角。他倉皇極了,像是一隻被逼入死胡同的野貓頭領,它無法判斷,這個向他伸出手的人類,究竟是要傷害它,還是要它給一個溫暖的家。
他不敢看alpha的眼睛,隻敢盯著他嘴角的血跡。
“……我的腺體不在後頸。”他明明想質問彆的,但脫口而出的卻是這麼一句話。
蕭以恒一愣,旋即笑了:“我知道。我們都知道。”
他靠坐在畫架旁,一隻手攬著厲橙的身體,一隻手在他尚在流血的後頸慢慢撫摸著。
“這次隻是個小懲罰,懲罰你不聽話。”alpha的聲音裡像是有個小鉤子,“若咬在彆的地方,那就不是懲罰,而是獎勵了。”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厲橙顧左右而言他,“明明是你釣魚執法,刻意引誘我犯錯的!而且……而且難道你就沒有錯嗎?”
“我有什麼錯?”
厲橙終於抬眼對上了他的視線:“你裝什麼傻?”omega伸手指向那幅畫,連耳尖都在發燙,“誰允許你畫我了?畫的還是老子的裸……裸……”
最後一個字他實在說不出來。他從來沒有裸泳過,訓練必穿長到膝蓋的泳褲,但是在蕭以恒的筆下,他渾身上下連塊布都沒有。
“這算錯誤嗎?”蕭以恒語速平緩,輕聲好似吟語,“厲橙,我喜歡你,所以我會幻想你的裸-體,這是錯誤嗎?”
“什――”雖然厲橙早已猜到蕭以恒喜歡自己,但是他沒想到,蕭以恒會用這樣的方式說出來。
“――我說,我喜歡你。”蕭以恒雙手收緊,隱藏在冷漠之下的真實性格,終於顯露出了冰山一角。
alpha把他鐘情的omega禁錮在懷抱中,與他額頭抵著額頭,鼻尖貼著鼻尖。
“我喜歡你,所以我會幻想你的裸-體。”蕭以恒上挑的鳳眼內盛滿了厲橙的倒影,“我不僅會在白天想,我還會在晚上想――而這些幻想,我都將逐一畫出來,終有一日,我會用這些數不清的幻想填滿一個美術館,這個美術館終生隻為你開放。”
“……”
“你是我唯一的繆斯,也是我唯一的觀眾。”
“……”
“你讓我說多少遍都可以。”蕭以恒輕輕靠了過去,隻差一點點,就要吻上那雙豔紅的嘴唇,“我喜歡你,厲橙,我喜歡你。”
然而就在四片唇瓣即將交疊的那一刹那,蕭以恒停了下來。
因為厲橙在發抖。
這個向來無法無天、從來沒有任何事能讓他害怕的校園大哥,居然在發抖。
厲橙的眼睛失神地睜著,他明明在看著蕭以恒,但焦距卻是渙散的。
他被alpha嚇到了。
善於遊泳的人,被藏在平靜湖麵下的湍急暗流嚇到了。
不知不覺間,一層薄薄的水霧從厲橙的眼底升起,他瞪視著眼前的蕭以恒,不肯承認他害怕了。
蕭以恒心裡一軟,驟然鬆手。
厲橙瞬間從他的懷裡掙脫出去,與此同時,懸掛在男孩睫毛上的那滴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你……”厲橙忘記了他學過的所有臟話,隻能用最無力的語言控訴,“……蕭以恒你就是個大變態!”
然後,他一腳踹翻那副裸泳畫,頭也不回地衝出了美術教室。
甚至連寫完的作業都沒有拿。
畫架倒在地上,蕭以恒垂眸看向那副被主人嫌棄的肖像畫,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好像欺負的有些過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