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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說錯什麼了嗎?
真實,這殘酷的真實。
難怪都說男人心,海底針,你永遠猜不透一個男人他到底在想什麼。尤其是那種脾氣暴躁疑似進入更年期的胖大叔。白珊珊深沉又有點同情心泛濫地想著,乖乖跟章平安說了聲再見才轉身低著腦袋離開辦公室。
誰知,剛踏出辦公室的大門,一雙白色的板鞋映入視野。
一眼認不出牌子,乾淨到一點兒灰塵都看不見的大板鞋。男生的板鞋。
大概是這雙板鞋太乾淨,白珊珊一愣,目光無意識地順著鞋往上瞧,隨之便瞅見一雙裹在黑色長褲裡的大長腿,腿型很好看,筆直筆直,修長修長。
她忍不住在心裡吹了聲口哨,暗歎:喲,還是一腿玩年。
一個沒穿校服的“腿玩年”。
腿玩年的年紀和她差不多大,穿著很簡單的t恤長褲,微靠在辦公室門口的牆壁上,個子高高的,露在袖口外的兩隻手臂瘦削而乾淨。他氣質清冷,麵無表情。側顏籠罩在清晨的陽光裡,下頷線弧度倨傲,鼻梁高挺而直,英俊逼人。
對方冷黑的眸本來漫不經心地直視著前方,像察覺到什麼,微側目,冷淡往邊上看了眼。
少女正仰著脖子看他,很乖又很溫軟的五官,像隻小乖貓,但那雙眸子清澈的眸子黑而亮,對上他視線,竟絲毫不躲也不閃。
長發烏黑,皮膚雪白,對比色漂亮得幾乎刺眼。
他盯著她,片刻,眉峰不露痕跡地一挑。
對視隻有短短兩秒鐘,白珊珊沒有察覺到絲毫異樣。她隻看見男生很快收回了視線,眼神臉色冷漠如初,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仿佛她隻是路邊的一塊破石頭。
哪兒來的冰山大帥比,以前怎麼沒見過?
這是白珊珊當時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
……他剛才不會一直站在辦公室門口吧?那她挨罵的全過程豈不是……???
兄弟,一聲不吭聽牆角是會挨打的知道不?
這是白珊珊隨後冒出的第二三個念頭。
就在她內心刷刷刷滾過各種彈幕的時候,這位腿玩年忽然動了動身,朝她走了過來,並且在她麵前站定。
“?”什麼劇情?
白珊珊莫名。
空氣安靜,僵持了大約有一秒鐘。
然後她就聽見頭頂上方傳來了一道嗓音,很好聽,但是低沉沉、冷丹丹的,沒有溫度也聽不出任何情緒,“讓開。”
半夜兩點的時候,白珊珊忽然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臥室裡黑漆漆的,她躺在床上揉了揉眼睛,覺得又渴又困。在“繼續睡”和“起床找水喝”這兩個選項之間糾結了幾秒後,默默從床上爬起來,拿起空水杯走出房門。
夜深人靜,整棟屋子隻開著幾盞走廊燈,光線昏暗。
白珊珊倒了一杯白水咕嚕喝下,舔舔唇,然後就上樓回房間。
經過二樓某處時,背後冷不丁響起聲冷笑,然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都快奔三了,還當自己是小姑娘呢。”
白珊珊步子一停,手裡的杯子嚇得差點兒飛出去。
請問這位大哥你大半夜不睡覺是想嚇死誰?
她嘴角一抽。
“聽我爸說,你拒絕了他給你安排的相親?”白繼洲還是那副冷嘲熱諷的口吻:“那個趙公子我認識,雖然長得不怎麼樣酒量也不怎麼樣,但人還不錯,頭腦也靈活。我爸幫你牽這條紅線雖然不排除他有生意方麵的私心,但也絕對不會坑你。”
白珊珊喝了一口水,咕咚咽下,晃了晃杯子繼續往自己的臥室走。
“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今年不是十七,是二十七。”
“……”白珊珊回頭。
男人背靠走廊牆壁瞧著她,寬肩窄腰,黑暗裡五官看不清楚。但白珊珊完全可以想象出這位繼兄此時的表情,必定是挑著一雙風流多情的桃花眼,表情要多譏諷多譏諷,要多欠扁多欠扁。
鬼使神差一般,白珊珊忽然想起周嬸說過的話,繼洲少爺的生母是個溫柔得像水一樣的美人。他雖然嘴上不饒人,但心地和他母親一樣軟。
白珊珊覺得腦殼有點疼。
“白繼洲,”她出聲,很認真地問:“請問你這是關心我嗎?”
對麵的大少爺冷哼:“你活在夢中?”
“所以你還有彆的事嗎?”她打了個哈欠拍拍嘴,困得慌,“沒彆的事我要回去睡覺了。”
“……”白繼洲靜默幾秒鐘,沒好氣地冷聲道,“聽說明朗想買你南城那套老宅,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明朗背後的大老板,是商氏。”
話音落地,白珊珊微微怔了怔,然後低眸,沒什麼表情地問:“哦,哪個商氏?”
白繼洲聽完就笑了,吊兒郎當道:“跨國財團,百年望族,在美國和軍火世家封氏齊名,連意大利黑手黨和日本山口組見了都得規規矩矩地禮讓三分。你高中還萬分離奇地和商家現任大boss同了整整一年桌。白珊珊,你說是哪個商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