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邢心突的一沉。
商遲嘴角帶著笑,也沒有顯露出絲毫動怒的痕跡,但無端端便令人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冷肅殺伐氣和迫人的壓迫感。
須臾光景,司馬邢便頓悟了司馬瑜給他的警告。
白珊珊一副小寵物的姿態被商遲抱在懷裡,視線卻透過他寬闊的肩背朝外觀望,隻見司馬家的三公子被變態大佬那句話一嚇,整個人杵在原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看著滑稽又狼狽。
她心下好笑,隨後又看見之前那個臉上有疤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將自家少爺解救出了困局。中年人低著頭,神色含笑極是恭敬,道:“商先生,商夫人,閒雜人等已經離場,請二位入席。”
*
一室昏暗,靜謐無聲,一股迷之詭異在空氣裡蔓延。
賭桌這邊兒,司馬瑜已經在賭桌邊兒上的旁觀席落座,半眯著眼,神色不明。周圍還有數位人高馬大的黑衣男子。
全是司馬家的人。
白珊珊躺在商遲懷中,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環境,看清局勢後微皺眉,抱著商遲的脖子貼近他,小手拍拍他的肩,聲音輕輕的,帶著幾分試探性,“誒,商先生。”
“嗯。”商遲隨口應了聲,語氣聽著慵懶隨意得很。熊晉伸手替他拉開賭桌主位的座椅,他彎腰落座,把懷裡的姑娘放在自己腿上。
“這裡都是司馬家的人……”白珊珊心裡有點不安,臉紅紅的,壓低嗓子湊在他耳邊,說:“如果真出什麼事,我們是不是會很吃虧?”
姑娘甜美的呼吸吹拂在鼻息耳際。商遲有一搭沒一搭捏玩著小家夥兩隻柔若無骨的小白手,埋頭在她頸項處,微闔眸,肆無忌憚嗅著姑娘身上水果奶糖的體香,聲音低啞,淡聲:“有我在,你怕什麼。”
“我不是怕。”這個是膽識問題,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一米六大佬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小拳頭一握,義正言辭地糾正道,“我這叫未雨綢繆,提前提出可能存在的危險性,讓你們早做準備。我這是為你好。”
商遲聞言,微一挑眉,側眸瞧著她咫尺的小臉,“為我好?”
“當然。”白珊珊一本正經,“畢竟如果真在這兒翻了船,丟的是你們老商家的臉。和我本人關係不大。”
商遲手指輕輕勾了勾她嫩嫩的掌心,淡淡的,“這麼說,我該感謝你?”
“也不用這麼客氣。”白珊珊一副“好說好說”的表情,擺擺小手,緊接著舉目四顧,目光警惕而又不露痕跡地掃過不遠處的老奸巨猾司馬父子,眯眯眼,神色嚴肅地小聲說:“我已經提醒你了,趁著我等會兒和司馬邢賭的功夫,你抓緊時間想一想應對之道吧。”
商遲臉色很平靜,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
白珊珊小手一抱拳:“客氣。”
商遲:“我如果像你說的這樣,深入虎穴,臨到頭才察覺到危險開始想應對之策,恐怕已經死了幾萬次了。”
白珊珊:“…………”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這麼一本正經地懟人了?
男人高大的身軀以一種極其慵懶隨意的姿勢靠在椅背上,懷裡還坐著個嬌小美豔的姑娘。兩人臉貼著臉說話,周圍人聽不見他們交談的內容,隻覺說不出的親昵曖昧。
司馬邢和司馬瑜對視一眼,微點頭,而後便揚起笑,說:“白小姐,賭場規矩,三局定勝負。怎麼玩?”
白珊珊在商遲懷中抬起頭,天真無邪地淺笑了下,道:“如果三公子輸的話,你準備付出什麼樣的賭注?”
司馬邢很隨意:“既然白小姐要和我賭,那就白小姐你定吧。你想要什麼?”
白珊珊淡淡地說:“我要你去警局自首。”
話音落地,賭場內驟然陷入片刻死靜。
司馬邢以及司馬家在場的所有人臉色皆是微變。
司馬邢好歹也是個人物,須臾震驚之後又平靜下來,語氣不解,似乎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白小姐真幽默。我去警局自首?”笑出來,“我為什麼要自首?”
“你自己做過什麼事,你自己不知道麼。”白珊珊冷笑。
聞言,司馬邢那抹毫無所謂的笑僵在了臉上。他嘴角的弧度平下去,眼底飛快滑過一絲陰狠之色,靜默半晌,問:“那麼,如果白小姐輸,你又準備付出什麼代價?”
白珊珊:“你想要什麼。”
司馬邢沉吟一陣,道:“我要商氏,作廢收購案,並且永久退出A城市場。”
“這個賭注不行。”白珊珊拒絕得毫不猶豫,“這是我和你的賭局,我無權左右商氏集團的任何決策……”
然而她話音未落,便聽見頭頂上方響起一道低沉清冷的嗓音,沒什麼語氣道:“可以。”
“……”白珊珊震驚地回頭抬眸。
商遲臉色平靜自若,黑眸盯著她,冷靜無波。
白珊珊皺眉,瞪他,壓低嗓子道:“你瘋了?怎麼能同意?退出A城市場對你來說是個多大的損失你不知道麼?”
商遲說:“知道。”
“???那你還玩兒這麼大?”腦子被門夾了啊?
“難得帶你出來玩一次。”商遲一笑,指尖慢條斯理勾了下她的臉蛋兒,“當然得讓你儘興。”
“……”
“更何況,我的公主,怎麼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