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4(2 / 2)

春光乍泄 弱水千流 10469 字 9個月前

商遲的嗓音平靜而冷淡,從頭頂上方傳入白珊珊的耳朵。他說:“最後一句,三公子想賭什麼。”

白珊珊瞪著眼前的喉結,“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這距離,近得仿佛她眨眨眼睛,睫毛便會掃過他脖頸處冷白色的皮膚。

她意識到什麼,身子和腦袋都被壓製得死死的,沒法動,隻能胡亂地伸出兩隻手在頭頂上方揮舞摸索。

這一摸,就摸到了商遲棱角分明的下頷骨。

觸感冰涼,剛毅,冷硬,還帶著絲絲有些紮手的胡茬。

軟軟的小手在他下巴上摸來摸去。商遲臉色平靜,捉了那兩隻小白手放到唇瓣輕輕吻了吻,攥在掌心裡把玩。

“……”白珊珊抽不回手,默。果然,他不僅把她抱在腿上,手臂摟著她的腰,連下巴都穩穩擱在她腦袋上。還在玩兒她的手。

隻是,

兩人之間這個姿勢造型,根本沒必要用眼睛看,光想象都能知道有多親密撩人……

他們這出情侶戲,演得是不是太逼真了點?

白珊珊胡七八糟地進行著心理活動,心跳急促莫名,臉蛋兒也紅撲撲的。

這時對麵的司馬邢又開口了。

他麵上帶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商先生,我和尊夫人賭完兩局,各贏一局打成了平手。最後一把可是決勝局,玩兒那些尋常的小遊戲,好像沒什麼意思。”

商遲淡淡一笑,“不知三公子有什麼好建議。”

“我這兒有個很有意思的玩法,不知道商先生和商夫人有沒有興趣。”司馬邢說。

商遲:“願聞其詳。”

“好。”

司馬邢說著便從座椅上站起了身,微抬手,懶洋洋地打了個響指。站在一旁的男荷官接收到了某種信息,當即微垂頭,轉身走向了距離賭桌數米遠外的牆邊。在一座獸頭獅子地燈燈座前站定。

白珊珊挑眉,不知道這個司馬三公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隨後隻見男荷官雙手扶住獸頭獅子,輕輕一轉。接下來,魔幻而又非常戲劇化的一幕就出現了——那扇牆麵就跟張卷簾門似的緩緩往上升了上去,還發出了一種科幻片裡開門時的高科技音效聲響。

開了一扇門,裡頭黑漆漆的。像隻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獸的血盆大口。

白珊珊:“……”

白珊珊:???

白珊珊:……等等。我是不是走錯了片場?這是什麼神劇情?這個司馬家實際上難道是個什麼奇怪的科研組織,在自家遊輪賭場上養了一隻哥斯拉?這是要把怪獸放出去毀滅宇宙?

在男荷官開啟新世界大門的短短幾秒時間內,白珊珊非常有想象力地腦補出了一係列科幻災難片中的劇情。

然而,就在她窩在商遲懷裡,警惕而戒備地瞪著那突然出現的一個入口,擔心裡麵會不會突然跑出來一隻嗷嗷噴火的哥斯拉時,啪嗒一聲,男荷官摁亮了賭場內室的開關。

白珊珊眸光一跳。

事實證明,這畢竟是不是一部科幻片。預想中的哥斯拉和小怪獸們當然是不存在的。但,極其出乎白珊珊的預料,這個賭場的內室,格局非常奇怪。

燈光昏暗,中間部分是一條走廊式的通道,不長也不短。通道左側是七個麵積一樣大小的小隔間,右側亦然。整體看上去就像是服裝店裡的試衣間。

白珊珊皺眉,狐疑司馬家為什麼要在自家遊輪上弄一個試衣間。

是有什麼換裝癖嗎?

“三公子,請問這是什麼玩法?”白珊珊看了司馬邢一眼。

“妙妙。”司馬邢笑了下,“你心性好玩,這個有趣的遊戲是你一手設計的,來,跟商總和商夫人講一講遊戲規則。”

“啊,是這樣的。這個遊戲是我設計的,我給它取了名字,叫‘尖叫時光’,很刺激,也很好玩。”許妙淺淺一笑,明豔媚色霎時從眼角眉梢流淌出來。她繞起自己的一縷發絲隨手把玩,慢悠悠地說,“這個遊戲是考驗默契的,所以需要兩名玩家參與,特彆適合夫妻檔。遊戲規則也很簡單。

“首先,玩家A會被工作人員先帶入遊戲場區,反綁雙手囚禁在1號-14號這14個隔間的任意一間。玩家B蒙住雙眼進入遊戲區,從14個隔間裡順利找到玩家A就算通關。”許妙說著頓了下,纖纖玉指敲了敲下巴,輕描淡寫,“不過,還有幾個附加的小要求。”

白珊珊:“是什麼要求?”

“一,玩家A全程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不能給玩家B任何指示,玩家B要找到玩家A,全憑默契和運氣;二,玩家A全程會被綁在一個椅子上,在玩家A雙手的正上方,距離手腕皮膚十九厘米處會懸有一把工具斧。工具斧的機關和另外13個隔間入口處的報警器是連通的,玩家B每走錯一間,斧子便落下7公分,也就是說,玩家B如果連續走錯三次,斧子就會砍掉玩家A的兩隻手。”

許妙語調輕鬆又自如,話音落地,整個賭場卻明顯為之一靜。

“……”江熊陳徐四位助理相視一眼,眸中不約而同閃過一抹寒光。麵上卻不動聲色。

商遲那張冷漠的臉,倒照舊沒什麼表情。他輕撫著懷中姑娘的發,仿佛剛才聽的隻是一場盛大的《圖蘭朵》音樂劇。

白珊珊在商遲懷裡靜坐著,沉默了幾秒鐘,開口,語氣天真好奇,“也就是說,玩家B隻有三次機會,是麼?”

“沒錯。”許妙調轉視線看她,輕輕一揚眉,笑,“看來商夫人的理解能力十分出色。”

白珊珊滿臉笑容地和這個蛇蠍美人對視。

能設計出這麼殘忍血腥的遊戲,並用“刺激”“好玩”來形容,也難怪會和司馬邢這種人渣訂婚。這對CP,一個泯滅良知,一個心如蛇蠍,還真是般配登對。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白珊珊發自內心地感歎。

片刻,始終未開口的司馬瑜卻忽然開口,打破了一池死寂。他清了清嗓子,看司馬邢和許妙,目光裡故意帶上一絲苛責的意味,沉聲道:“商總和商夫人是貴客,由不得你們這麼胡鬨。”

“無妨。”一道嗓音從頭頂上方傳來,低沉沉冷清清。語氣裡不帶絲毫情緒。

“……”白珊珊抬眸,有些詫異地看商遲。沒有說話。

“既然商總同意,那這第三把決勝局,我們就玩這個遊戲。”司馬邢嘴角勾起個意味深長的笑。

“好呀,這個遊戲我設計了這麼久,我自己倒一次沒玩過。”許妙頓了下,又問,“那是我們先,還是商總商夫人先?”

聞言,司馬邢隨手把從一旁的女荷官處取過一枚骰子,道:“公平起見。”撩起眼皮子看商遲,沉聲,“我們小,商總大。”

話音落下的瞬間,骰子被擲出,在賭桌上打著旋兒。

最終停下。

朝上的點數是“5”。大。

“……”白珊珊抿了抿唇,心頭突的一沉。

“啊,是你們先呢。”許妙眨眨眼,“那麼誰來被囚禁,誰來救人?”

商遲說:“她找我。”

白珊珊:“……”

“二位十年愛情長跑修成正果,默契必然是不用說的。不必太擔心。”司馬邢抬手,非常禮貌地比了個“請”的手勢,“期待二位——毫發無傷地歸來。”

白珊珊抬眸看商遲,壓低嗓子,皺著眉困惑道:“在司馬家的地界上和他們賭這種局,我們是輸是贏還不全都彆人說了算。玩兒這麼大?拿命開玩笑?商遲,你到底想乾什麼?”

商遲盯著她,眸色冷而靜,深不見底。突的,他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低頭貼近,語氣平靜而柔涼,說:“我隻是想知道,你舍不舍得我受傷,或者死。”

所謂的不在乎,不會為他情緒起伏。心如止水,不會為他擔憂心疼。

白珊珊,我們賭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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