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彌走著走著突然敏銳的察覺到了有誰在盯著他。
這種感覺和他在現實遇到跟蹤狂的感受完全不一樣,這股視線帶著明顯的銳意。
森彌倏然回頭,在謹慎的觀察了一圈後,卻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
“……又是神經敏感嗎?”森彌疑惑的自語。
但是不應該啊,他現在的身體素質絕對不是現實世界的自己所能及的,所以他的感覺應該不會出錯才對。
可當森彌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番四周後,卻始終沒有找到那道視線的主人。
他又往前走了一會兒後,發現那視線徹底消失了,這才放鬆下來開始風風火火的往LUPIN酒吧趕。
算了,總之不會是什麼大事,現階段,還是修複織田作與太宰治的友誼最重要。
當森彌離開後,一個穿黑色長風衣的人悠然的坐在了白蘭的對麵。
白蘭對此並不意外,反倒是好心情的對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太宰治打了個招呼,“喲,太宰君,這還是第一次正式見麵吧?”
太宰治彎著眼睛道:“是啊,真不可思議,明明我覺得自己對你已經非常熟悉了,可確實是第一次見麵呢,白蘭。”
“彆說的那麼生疏嘛,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我們也算是老交情了哦?你可是一個,在八千兆億個世界中一直在找我麻煩的人呢,”白蘭攤手道,“但是真是讓人佩服啊,你不但得到了‘書’,還能運用這份力量,將我的存在通知到了八千兆億個世界中的你自己,讓他們想方設法的來對付我。”
太宰治眼前的這個白蘭是最特殊的存在,他可以不斷的穿梭平行世界,隻為了尋找森彌的存在。
“很驚訝嗎?”太宰治笑著問道。
“完全沒有哦,很符合你的手段,拚死保護你的造物主大人。”白蘭微微眯起了眼睛,“但是真可惜,明明除了其中一個世界,餘下的所有世界,他都不存在呢,為了這樣一個人,真的值得嗎?”
太宰治翹著腿,雙手交疊放置於自己的腹部,“問出這樣問題的你,真是讓人憐惜呢,”他的唇角勾起,“一看,你就沒有重要的人啊。”
白蘭不以為意道:“為自己的喜好而活不好嗎?我可是去過十年後了,造物主大人早就回歸自己的神明王座了。”
“嗯?居然和我說那樣漫長的時光之後的事情嗎?”太宰治有些好笑的說,“不會在意的,因為,能活到那個時間點上的我自己,幾乎不存在吧。”
白蘭大笑,“不愧是你啊,太宰君,對自己的殺意永遠格外的濃烈。”
說完,他的笑意便淡了下去。
“來到橫濱,可真是費了我一番功夫呢,”白蘭晃著自己的咖啡杯說道,“雖然你刻意將自己的入境關卡設置的不那麼起眼,但是還是被我發現了。”
太宰治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很淡,鳶色的眼睛深不見底。
越是對自己的智商自負的人,越容易被自己欺騙。
“那麼,期待下次的再見,就讓我看看,你究竟能不能保護好你的造物主大人吧,太宰君。”說完,白蘭的身影越來越淡,直至消散在了空氣中。
對於白蘭的消失,太宰治並沒有任何反應。
他不過是第一時間選擇在意大利繼續發展自己的跨國產業罷了,接著便偽造出了一副在白蘭眼裡十分異常的情況。
這才使生性多疑又失去了窺視平世界能力的白蘭千裡迢迢的跑到了日本橫濱來打探情報。
的確,以白蘭現在的能力,想要很快的讓他從世界上消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但太宰治要做的卻很簡單,那就是將白蘭在這個世界拖上三個月。讓他在自以為正確的世界裡,不斷去尋找並不存在的森彌。
三個月以後,森彌就會迎來自己的“十六歲”生日,那個時候,哪怕是學園都市的理事長亞雷斯塔從營養槽裡爬出來,也無法阻擋神明的複蘇了。
“抱歉,首領,”中也將帽子取下後單膝跪地,“因為我的失誤,敵人逃走了。”
“沒有關係,中也,”太宰治平淡的說道,“一切都預想中的一樣。”
中也對於他的這種言論早已習以為常,的確,剛開始的時候是非常想立刻乾掉這個中二犯,但習慣了以後,他就能麵不改色的看著太宰治的表演。
“接下來呢?要回港黑大樓嗎?”中也問道。
“不哦,”太宰治笑了起來,他的笑意十分真實,整個人也像是被突然潑上了鮮亮的色彩,之前的沉鬱一掃而空,他輕快的說道:“我要去一個地方。”
然後,這個繃帶卷毛怪便擺了擺手,瀟灑的離開了。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森彌應該等急了吧?
中也看著他的背影無奈歎氣,“……你這家夥,是真不怕死啊。”
橫濱排著隊想奪得太宰治狗頭的人,估計要繞著港口排兩圈。
……算了,好歹這家夥的身份直至目前為止都是十分隱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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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作趕到LUPIN酒吧的時候,森彌已經坐在那裡了。
他點好了三人份的酒,便安靜的等待著織田作的到來。
太宰治他倒是不太擔心,雖然這人可能猜到了他想要做些什麼,但是對於認識織田作估計還是十分期待的。
再不濟,如果他不肯來,森彌還能直接把織田作帶到港黑大樓和太宰治認識一番呢。
這樣想著,森彌的心情便明朗了起來。
很快,銅紅色頭發的男人便趕了過來,在看到坐在酒吧中的森彌後,他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問道:“你已經成年了嗎?”
正準備喝酒的森彌頓時便凝滯了。
他重重的將酒杯放在了吧台上,十分不爽的道:“既然都來到這裡了,當然是成年了,這種時候就不可以說這種掃興的話了。”
“是這樣嗎?抱歉。”織田作立刻道歉,接著便坐在了森彌的旁邊。
他左右看了看,在發現沒有第三個人出現後,了然的點了點頭,“原來你的那個朋友,就是你自己。”
森彌吐槽道:“怎麼可能?我們昨天不就已經交上朋友了嗎?”
織田作先是一怔,接著便接受了他的說辭,“的確。”
森彌有些頭痛的捂住了自己的額頭,“先說好了,我這位朋友有一點點的特殊。”
森彌嘰裡咕嚕替織田作介紹了一下水晶男孩兒太宰治,又重點講述了一番平行世界論,最後又強調了太宰治變態跟蹤狂的基本屬性。
“……你也不想一個人天天偷窺你的生活吧?所以,你還是讓他正大光明的當你的朋友吧,這樣好過始終被他黏糊糊的視線追隨。”
織田作的神色逐漸凝重。
“……原來是這樣,雖然平行世界論十分的匪夷所思,但是細想之下,卻又十分合理。”銅紅色頭發的男人認真的點了點頭,“情況大致我已經了解了,我大概知道如何麵對那位朋友了。”
森彌激動了,不愧是織田作,悟性如此之高!
於是,當太宰治推開了LUPIN酒吧的大門時,他便看到了讓他呼吸都為之凝滯的畫麵。
森彌和織田作正兩人正眼帶笑意的看著風塵仆仆的他,沒有過多的言語,他們默契的端起了各自麵前的酒杯,接著對著太宰治的方向微微抬高。
半晌,兩人都沒有動靜,森彌心急如焚的在織田作的身側用手指戳了戳這人。
織田作低歎一聲,“……既然你覺得適合的話,那好吧,”他對太宰治說,“為了新朋友的加入,乾杯。”
太宰治微微張大了眼睛,沉默幾秒鐘後,鳶色雙眸裡氤氳起化不開的溫柔繾綣,他一步一步走到兩人身邊站定,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為了新的朋友,乾杯。”他端起了自己麵前的酒杯,同樣將它高高抬起。
一聲清脆的碰撞聲,三人的酒杯在空中相撞。
森彌和織田作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發現了這個手腕上纏著繃帶的青年,端著酒杯的手正在細微的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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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後
“說!既然你這麼萬能,那你就告訴我,平行世界的你當初為什麼要帶著織田作偷偷拋下我私奔——!”
已經完全喝醉了的森彌開始發瘋。
“森彌,你酒醒之後能記得喝醉之後發生的事情嗎?”太宰治輕笑著問道。
森彌耿直的搖頭,“記不得,完全記不得。”
太宰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鳶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接著便對著森彌招了招手。
森彌臉上掛著醉酒的紅暈,狐疑的看著太宰治。
總覺得這家夥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了,但是,考慮到這個世界的他近乎全知全能的屬性,森彌沒忍住側過了頭,豎起耳朵等著聽太宰治的答案。
這件事,無論是誰都不肯告訴他,織田作音訊全無也就算了了,太宰治這家夥叛逃後再與森彌見麵更是刻意的和他保持著距離。
想要以最快速度知道答案,果然隻能從這個世界的首領太宰治身上下手了吧。
“那當然是——”太宰治的臉離森彌越來越近,在他的額頭即將與森彌森彌相貼時,他停了下來。接著,太宰治便以近乎是氣音的聲音開口了:“不告訴你。”
才不會輕易的便宜那個世界好處占儘的那個自己。
出乎太宰治意料的是,森彌聽到了這近乎是戲弄的回答卻隻是平淡的點了點頭。本以為這小炮仗會暴跳如雷,誰知道卻這樣雲淡風輕。
……這就是酒精的奇妙作用嗎?它竟然能使森彌這樣一個人都變得深沉了起來。
但很快,太宰治便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其實我之前就一直想說了,”森彌看著太宰治冷靜的開口,“你的那本破‘書’,是隻能大致知曉其他世界的事情吧?”
太宰治先是一愣,接著愉快的為森彌鼓起了掌,“真聰明,森彌。的確是你說的這樣。但是,”他的聲音一頓,視線微垂,“所有有關你的事情,我還是有特意了解過的。”
森彌點了點頭,就在太宰治抬起頭有些期待森彌回答的那一瞬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豎起了兩根手指插進了太宰治的鼻孔!
“知道另一個世界的你戲耍我會有什麼後果嗎?!這就是你的下場!”
看著捂著鼻子把腦門磕在吧台上的太宰治,饒是織田作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那一下,看起來超痛啊。
整治完太宰治之後,醉酒的森彌身心舒暢,他舉起了自己的酒杯,對著織田作說:“來!讓我們一起放聲高歌!”
織田作:“???”
於是森彌開始了自己的表演,他完全是抽象派音樂家,一邊嘶吼著一邊對眾人進行著心靈的折磨外加靈魂質問。
他一路用歌聲從眾人對生活是否熱愛問到了大家最近的生活狀態。
“有誰缺女朋友嗎——!有誰缺女朋友嗎——!”這人的歌聲已經完全了失去調子,根本就是在嘶吼,偏偏還必須要求其他人對此有所回應。
調酒師和店長一臉絕望的體會著魔音灌耳的滋味。
森彌在見到沒有人響應他的歌聲後,便立刻改了自己的歌詞,“有誰缺男朋友嗎——!有誰缺男朋友嗎——!”
織田作:“??????”
他剛要開口提醒森彌,這個問題可以直接跳過的時候,太宰治唰的舉起了手。
那一刻,調酒師和店長紛紛瞪圓了眼睛看著這個坐上了自爆卡車的繃帶少年。
神誌不清的森彌立刻轉過頭看著太宰治,然後,他就在太宰治期待的目光下嘻嘻一笑,大吼道:“你不配——!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
這特麼是什麼絕世沙雕!
-
第二天,森彌從自己的床上坐起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抓起了自己的手機。
然後他發現太宰治竟然給他發了一條簡訊。
神誌不清的森彌下意識的點開了這條簡訊,然後他瞬間精神了。
這封簡訊裡隻有簡短的一句話。
「昨晚真是非常開心( ̄︶ ̄)
圖片.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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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JPG」
森彌智熄的看著那三張照片。
第一張照片,是他握著拖把柄閉著眼深情唱歌的照片,在他的身後,是店長和調酒師驚慌失措的想要上來搶奪他手中拖把的身影。
第二張照片,是他將透明的玻璃杯吸在自己的嘴上諧星照片,他的嘴也因此變成了香腸嘴。
他隔壁的太宰治看上去非常辛苦的想要把玻璃杯從他嘴上拔下來,但苦於森彌吸得太緊,這個獨眼少年始終在做著無用功。
在兩人的身邊,織田作正捂著額頭,表情是和太宰治同款的無奈。
在三人的身後,則是店長店員熱淚盈眶的舉著拖把的身影。
……看樣子,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戰鬥,這兩人終於把森彌的“麥克風”搶奪了過去。
而第三張片相對於前兩張來說就較為平淡了,是森彌站在太宰治和織田作兩人的中間,帶領兩人跳舞的畫麵。
隻不過這舞並不是讓他聞名港黑的黑幫搖,而是雙手叉腰不斷扭胯的宅舞。
領舞的森彌帶著大將之風,而太宰治則是笑的非常燦爛的跟著他一起跳,最違和的就是織田作了,他頂著一張麵癱臉,卻也儘心儘力的跟著森彌的節拍扭著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