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沒走啊?”許曜送錢隊出來,非常不識相地打斷了霍舟的多愁善感。
駱清淮鬆開霍舟,順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被自己抱皺的衣服。
霍舟忽然發現,駱清淮竟然比他高了!
他記憶中,駱清淮隻到他鼻尖,現在換成他到駱清淮鼻尖了。
霍舟震驚不已:“你是怎麼長的?”
駱清淮嘴角就放不下來:“厚積薄發。”
不滿被忽視的許曜走過來,強行插入兩人中間:“明明是三個人的友情,我就不配有姓名是吧?來來來,駱清淮同學,抱一個。”
駱清淮一言難儘地看著他,拒絕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你嫌棄我?我還嫌棄你呢。行了,不抱就趕緊滾。”許曜推了他一把,“不準在這裡對我們的警察同誌使用糖衣炮彈……莫非你真是凶手?在這裡拖延時間,就是為了打擾我們破案?”
駱清淮忍無可忍,終於道:“我記得,你小時候還是有點腦子的。”
許曜一愣。
駱清淮已經對霍舟道:“我先走了,再聯係。”
看著駱清淮離開的背影,許曜慢半拍地反應過來:“那臭小子剛才是罵我蠢對吧?”
霍舟低頭一笑:“走吧。”
他知道自己今天有點失態了,駱清淮現在的身份畢竟有點敏感。
這樣大庭廣眾的,影響不大好。
許曜插諢打科,不過是為他們解圍。
兩人一起上樓,夏詩桃警惕地看著霍舟,走路就跟得了小兒麻痹症似的。
霍舟忍不住反思了一下,自己平時有那麼可怕嗎?
“還真跟你猜的一樣。”許曜拿過新出來的報告,對霍舟道,“致死原因是突發性心臟病,體內殘留的‘紫曼三號’應該是誘因。”
霍舟也摒棄一切雜念,認真看過報告,搖搖頭:“不,我認為這不是‘紫曼三號’。”
“什麼意思?”許曜不解,“明明成分幾乎一樣不是嗎?”
霍舟語氣表情都很凝重:“死者心臟沒有任何病變,‘三號’很穩定,死者服用的劑量不大,應該不至於造成這種情況。所以,我想,可能是‘四號’。”
許曜眉頭深鎖:“你的意思是,他們在研製新的毒品型號?”
“隻是我的一個猜想。”霍舟說,“還不能確定。”
許曜左右看看,說:“陪我去抽支煙?”
兩人去了吸煙區,這裡有個小陽台,許曜拿著煙灰缸去了陽台。
陽台空曠,而且能看到外麵有沒有人進來,說話不用擔心被人偷聽。
霍舟接過許曜點好的煙,抬手的時候感覺胳膊上有若隱若現的茉莉香,又轉頭將煙摁滅在煙灰缸裡。
許曜:“???”
霍舟假裝沒看到他滿腦袋問號:“你想說什麼,直說吧。”
許曜盯著他:“你猜不到我想說什麼?”
霍舟反問:“駱清淮?”
“對。”許曜點點頭,“我們查了‘紫曼’這麼久,我覺得魅色嫌疑非常大。我相信你也有同感,不然你不會一有時間就去魅色喝酒,對吧?”
霍舟沒回應,再次反問:“就因為駱清淮在魅色上班,你就覺得他也有問題?”
許曜沒說話,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駱清淮這個時候出現,他不能不懷疑。
霍舟想了想,說:“駱清淮絕對不會沾染毒品,不會吸不會賣更不會製。”
“大家分開得有……快九年時間了吧?”許曜說,“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你就這麼自信,駱清淮還是原來的駱清淮?”
“沒錯,人都會變,駱清淮也會變,但他不會碰毒品。”霍舟依然堅持,頓了頓又解釋說,“我是不是沒告訴過你,當年導致駱清淮父親悲劇的毒品,就是最初的‘紫曼’。”
許曜大驚:“難怪你對‘紫曼’如此上心,為了查這個案子不惜……”
“所以,駱清淮絕對不會碰,你明白嗎?”霍舟打斷他。
駱清淮童年的悲劇,以及後來很多變故,追根究底,都是因為毒品。駱清淮恨死毒品了,他但凡稍微有點理智,就不可能去沾染毒品。
許曜沉默了一會兒,說:“如果這樣說來,他反而更可疑了。我記得當年那個案子的突破口,就是駱清淮找到的方程式對吧?那就說明,他對‘紫曼’非常熟悉,極有可能知道製造辦法。而且,你想想,駱清淮當年成績多好啊,他想考什麼大學考不上?怎麼會淪落到去一個小酒吧當經理?”
霍舟糾正他:“魅色是本市最大營業額最高的酒吧。”
許曜:“……再高也隻是一個酒吧,以駱清淮的本事,不至於。”
霍舟看了他一眼:“你成績也不比駱清淮差多少,能選擇的學校也很多,為什麼最後選了彆人都覺得又苦又累的警校?”
許曜說:“還不是因為你當初想考警校結果體能測試沒過回來哭鼻子……”
霍舟踹了他一腳:“我沒哭鼻子。”
許曜笑著躲了一下,忽然臉色一變:“小米粥,你記得嗎?上次開會,林局暗示過,那邊有警方的臥底!會不會……”
霍舟搖搖頭:“我什麼都沒說。”
許曜在原地踱步,半晌抬頭道:“不管真相如何,駱清淮現在都是個危險品。你少跟他接觸,這樣對你好,對他也好。像今天那樣,當眾寒暄,難免讓人多想。”
霍舟不讚同:“你不覺得,如果不是當眾寒暄,彆人會想得更多?”
這倒也是,一般情況下,當眾寒暄說明心裡沒鬼。
明明有舊交情反而偷偷摸摸聯係,才更讓人懷疑。
許曜抓抓滿頭亂發,煩躁地跺了跺腳:“我就知道,那家夥一出現,絕對是個麻煩精。”
霍舟挑了挑眉:“你剛才不是審過了?他怎麼說?”
“能怎麼說?那小子從小就厲害,現在是更上一層樓。”許曜憤憤道,“審了半天,總結起來就四個字:他不知道。他隻是酒吧一個小小的經理,今天剛上任,昨天剛回來,所以什麼都不知道。既然什麼都不知道,他非要跟著來警局乾什麼啊?說什麼配合,這是配合的態度嗎?根本就是搗亂!”
霍舟有點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來。
許曜鬱悶道:“我剛才就不該輕易放他走,應該再多審審,非叫他吐兩句實話出來不可。”
霍舟忽然笑了:“我去審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