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頭低一點。”霍舟再次朝他招手,“我們說悄悄話。”
得,這是真醉了。
駱清淮確定了,彎腰低下頭。
霍舟卻以迅捷無比的速度,逮住駱清淮的一隻手腕。
駱清淮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要反擊,幸好霍舟的臉就在他眼皮底下,他才又生生把轉了一半的手腕放鬆下來。
“哢嚓”一聲輕響,駱清淮手腕上多了個東西,暖絨絨的。
駱清淮疑惑地側頭一看,那是一副逼真的手銬,另一頭銬在床頭的柱子上。
隻不過內裡特彆貼心地裹了一層皮,皮上又嵌了一層絨,不會冷也不會磨到手。
“跑不掉了吧?”霍舟挺開心,笑得眉眼彎彎,拍了拍手,“答應了小太陽的,可以開審了。”
駱清淮哭笑不得,摸著那副手銬問:“你一個法醫,哪裡來的手銬?”
霍舟認真想了想,說:“這是情趣手銬,小太陽送的。”
駱清淮一秒黑臉,許曜竟然給霍舟送情!趣!手!銬!
這倆人到底怎麼關係?
“他,他是不是喜歡你?”駱清淮不能不多想,霍舟從小就跟許曜關係好,兩人現在一個法醫一個警察,似乎一直就沒分開過。
“小太陽嗎?他當然喜歡我啊。”霍舟歪著頭道,“我當年考不上警校他就親自去考了,聽我說想要一個手銬就買了送過來,你說他有多喜歡我?”
駱清淮瞬間體會到什麼叫萬箭穿心,牙都快咬碎了:“那,那你也喜歡他嗎?”
“豈止是喜歡。”霍舟說,“小太陽是好朋友好兄弟,我超級愛他的,像家人一樣。”
駱清淮:“……”
他連眼眶都紅了。
到底還是,遲了嗎?
霍舟忽然問:“你是不是吃醋了呀?”
駱清淮不知道怎麼回答。
是啊,吃醋了,豈止是吃醋,他現在簡直想殺人。
可是,哪怕霍舟醉著,駱清淮也不敢輕易承認。
承認了又能怎麼樣呢?
“你吃醋了就要告訴我呀,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你吃醋了呢?我不知道你吃醋了又怎麼能告訴你,我其實也很愛你呢?”霍舟深得偶像精髓,一點不像醉酒的人,不僅思維清晰,嘴皮子還利索。
這一段繞口令繞得駱清淮有點懵,卻準確地抓住了最後一句:“你說你也很愛我?”
他聲音像飄零的落葉,在瑟瑟顫抖,一顆心懸在半空,搖搖欲墜。
霍舟忽然安靜下來,定定看著駱清淮的臉。
他不回答,駱清淮就始終憋著一口氣,不敢呼吸不敢動,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快要窒息了,卻隻是緊緊盯著霍舟,生怕錯過他一個表情。
“愛啊。”霍舟終於歎息般道,“愛情的愛。”
“砰”地一聲巨響,駱清淮感覺自己被炸成了無數碎片,每一片都在快樂狂舞。
死而無憾,真的。
駱清淮狂喜之下,反而不敢置信,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就這麼傻傻望著霍舟,手足麻痹,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來。
滿腦子都是“愛啊”在回響。
霍舟搖搖晃晃地伸手摸了下駱清淮的臉,喃喃道:“這個夢真好。”
敢情他以為自己在做夢。
駱清淮回過神來,激動地握住他的手,想告訴他這不是夢。
但不等駱清淮說話,霍舟忽然甩開他的手,嚴肅地道:“好了!是我審你不是你審我,你不許說話!該我審你了!”
駱清淮心裡柔情已經泛濫成災,他溫柔得不能再溫柔,生怕嚇著霍舟一樣:“好。”
“不許說話!”霍舟眉頭一皺,“我問你的問題,你可以不回答,但不許撒謊,明白嗎?”
駱清淮點點頭:“絕不撒謊。”
霍舟看著駱清淮,卻忽然又不開口了。
駱清淮隻想聽他多說點話:“你到底想問什麼?”
“我想問的太多了,在考慮先問哪一個?”霍舟苦惱地撓撓頭,“我想問你當年為什麼要不辭而彆?是不是你媽媽逼你的?想問你這些年生活得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你?想問你寫的那封信,到底是什麼內容?我沒給你回信,你難過嗎?還想問你為什麼會在一個小酒吧上班?為什麼回來要先聯係彤彤?你跟她關係很好嗎?為什麼不聯係我?你是不是……問題太多了,好像問不過來。”
駱清淮心裡軟得一塌糊塗:“沒關係,我一個個慢慢回答你。”
霍舟卻在同時說:“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我現在隻想問你一個問題。”
駱清淮心裡一跳:“你現在想問什麼?”
霍舟說:“‘我很孤獨’用英文怎麼講?”
駱清淮一下子就紅了眼眶,一秒都沒有耽擱,馬上就道:“我愛你。”
霍舟一愣,抓了抓腦袋:“你答案不標準,應該是I LOVE YOU。”
駱清淮顫抖著手撫上他的臉頰:“因為你英文不好啊,在我這裡,標準答應就是我愛你。哥哥,霍舟,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