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舟一瞬間都不知道自己該擺個什麼表情出來。
“那我們就把‘兒媳婦’的人設落到實處吧。”霍舟翻身壓到駱清淮身上, 反攻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
駱清淮難得有點不好意思,摟著霍舟的腰低聲道:“彆鬨, 爸媽該聽見了。”
其實哪怕駱清淮讓他上,霍舟現在也不敢真做什麼。
父母對同性戀本來就抵觸, 不過是因為愛他,才勉強接受。要是兩個人在這裡搞出太大的動靜, 惹得父母反感可不好。
兩人又抱著親了一會兒, 霍舟便趴在駱清淮身上不動了,把玩著他的衣服扣子,開始問正事:“今天甘黎找你做什麼了?”
“讓我去劫一批貨。”駱清淮說。
“什麼?劫貨?”霍舟莫名其妙,“劫什麼貨?”
“龍昊傑公司出的一批藥。”駱清淮說, “甘黎覺得, 那批藥有問題。”
霍舟皺了皺眉:“按理來說,龍昊傑為了保住自己正經生意人的身份,他明麵上的公司應該沒問題才對吧?”
“那也不一定。”駱清淮搖搖頭,“毒販雖然囂張, 畢竟也是見不得人的勾當,總歸有許多不便。他的公司, 多多少少得提供一些方便。隻是我現在還不知道, 那批藥到底有什麼問題。”
霍舟想了想,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極其驚悚的想法:“他應該不至於把毒品混進藥裡了吧?”
“正規藥品有相關部門嚴格把關檢測, 應該不至於。”駱清淮神色也有些凝重, “但是假如龍昊傑的關係夠硬, 花的錢夠多, 也許也能夠買通一條線上的人,還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我總感覺,應該不是那麼簡單,甘黎要找的問題,或許並不在藥本身。”
“那你劫到藥了嗎?”霍舟問道。
駱清淮搖搖頭:“今天甘黎隻是跟我說了這事,那批藥還沒出廠,過兩天才去。”
隻憑這一句話,霍舟也想不出什麼來了,隻能叮囑:“那你自己千萬要小心。”
“我知道。”駱清淮親親他的臉蛋,“你那邊呢?見到林局了嗎?怎麼忽然回家來了?”
霍舟歎了口氣,把之前發生的事情全跟他說了。
“楊隊的情況嚴重嗎?”駱清淮聽了也很擔心,“我認識幾個專家……算了,局裡肯定會給他找最好的專家。”
霍舟搖搖頭:“情況不大好,明天專家會診,我要去看了才知道。”
駱清淮摟著他的手緊了緊,安慰道:“說不定沒那麼嚴重,彆擔心,楊隊身體素質好,又樂觀堅毅,肯定能挺過去的。”
霍舟愣了一下:“你認識楊隊?”
“算是曾經合作過。”駱清淮說。
霍舟來了興趣:“你們怎麼會合作過?”
“那時候我還在部隊,有一次演習的時候,碰到一夥逃命的毒販。楊隊是來抓他們的,我們就那時候合作過,不過也隻見過那一麵。”駱清淮言簡意賅地道。
“媽呀,部隊?”霍舟突然有點興奮,“淮寶你當過兵?”
駱清淮笑著點了點頭。
“快跟我說說。”霍舟目光灼灼地盯著駱清淮,“你怎麼會去當兵?”
駱清淮便把兩人分開後的情形,全都告訴了霍舟。
原來,當年駱媽媽的確是離開前就已經知道自己得了癌症。
她還知道,駱清淮喜歡霍舟。
駱媽媽那時候要考慮的,已經不僅僅是能不能接受同性戀的問題。
她還要考慮駱清淮以後的生活,還要考慮霍舟一家的情況。
她知道丈夫的死跟霍家沒關係,也感激霍家那些年的照顧。她不知道霍舟喜不喜歡駱清淮,但是她跟霍媽媽他們聊天的時候,裝作無意提起過同性戀,霍媽媽明確表示他們不能接受。
原本駱媽媽覺得,她死了後可以把駱清淮托付給霍舟父母。駱清淮從小就能乾,長大後應該能報答霍舟一家。可知道駱清淮的心思後,駱媽媽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能任由駱清淮把霍舟拉到同性戀這條路上來,不能因為駱清淮,害了霍舟一家。
所以,她必須帶駱清淮走。
為了徹底斷絕駱清淮的念想,她費了許多心思,給駱清淮找了一條後路——去部隊。
部隊包吃住,讀書也不花錢,駱清淮不用擔心以後的生活。而且,部隊管理嚴格,駱清淮沒機會跟外界接觸,自然就禍害不了霍舟。再則,駱爸爸案子還有一個首腦,就是那個總部的領導,潛逃到了國外。犯罪分子沒有伏法,駱清淮一個未成年小孩,她也擔心他的人身安全。
駱媽媽為了替駱爸爸翻案,一直在各方奔走,認識的人挺多,她托了關係,繞來繞去還真找到了門路。
駱爸爸的案子庭審後,駱媽媽就把駱清淮帶去考核,結果駱清淮綜合素質相當不錯,直接被招進了特種部隊。
特種部隊的要求更為嚴格,加上有駱媽媽臨終前的囑托,駱清淮進去以後就過著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好多年都沒機會跟外界聯係。
九年前元宵節那天,駱清淮給霍舟打表白電話的時候,駱媽媽的確在旁邊監視著。她雖然聽不懂駱清淮的潛台詞,卻也很警惕,不讓駱清淮多說無關的話。
駱清淮沒得到霍舟的回應,很不甘心,他跟駱媽媽商量,再給霍舟寫一封告彆信。信的內容他給駱媽媽看過,就是很絕情地表示自己要離開了,以後不再聯係。實際上,他是把表白的話和自己的聯係方式藏在了信的內容裡,那是他和霍舟討論過的藏頭詩的方式,他隱秘地做了標記,相信霍舟肯定能看出來。
為了不讓駱媽媽懷疑,他信封上就沒留地址。
可誰也想不到,那封信竟然會被霍蔣拿走,霍舟連看都沒看上一眼,自然更無從得知他的暗號。
駱清淮打電話寫信雙重表白,結果都杳無音信,他不得不懷疑,可能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霍舟對他根本沒那個意思。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駱清淮知道了駱媽媽得了絕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