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風那邊還有朋友,沒和岑溪她們聊太久。
歌聲徐徐地流淌,歌手低磁的嗓音攪動著每一個人的心弦,梁西西調皮地抬了抬眉梢:“你倆有戲?”
岑溪雙手擋在胸前,立刻否認:“怎麼可能呀,我這都馬上要結婚的人了。”
梁西西開誰的玩笑,都不該開她的玩笑。
梁西西嫣然一笑,放棄打趣自己的朋友:“算了,應該說他對你有戲。”
“怎麼可能。”岑溪自然下意識否認。
梁西西看熱鬨不嫌事大,嘖嘖笑著:“我一眼就看出來啦,他絕對喜歡你。”
岑溪正經得不行:“不可能的,我倆就是普通的同學關係,寫完了論文之後可能人生再無交集了,你可彆開玩笑了。”
“哎呀,有沒有交集這個事也不是我們能當家的呀,你蹲蹲看就好了,他看你的眼神絕對不一般……”梁西西眯了眯狐狸似的眸子,有條有理地分析著,煞有其事地說,“充斥著奸情的味道。”
岑溪明顯興趣缺缺,似乎有心事。
梁西西收回八卦之心,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該說說你啦,你跟你未婚夫最近怎麼樣?”
岑溪垂下眸子,蕩出一道淺淺的弧度。
“西西,其實我從微信上就想問你來著,最近我有個很奇怪的情緒變化。”
“你知道的,哥哥他……”儘管已經習慣了這個稱呼,可在閨蜜麵前這麼稱呼還挺羞恥,岑溪抿了抿唇,悄悄改變了說辭,“我未婚夫位高權重,我知道要跟他結婚其實更多的是害怕,交流了幾次,我感覺他這個人似乎也不是那麼可怕了。”
“有時候也會流露出若有似無的溫柔,我不知道那是對我,還是對他的未婚妻。”
小姑娘口氣透出幾分沮喪,聲線壓得低低的:“而且,我很期待見到他,但是當我見到他的時候,心跳速度特彆快,緊張得似乎都不是我了……”
“我還特彆喜歡反思他講過的話,有可能隻是一句沒什麼特彆含義的話,我的大腦會強迫似的反反複複地思考。”
岑溪惶惶地笑了笑,托著腮仿佛思考:“他送我的生日禮物是一套房,就在我上班那地方,他那麼有錢,一套房子算不了什麼,送我這禮物肯定沒彆的含義,可我的腦子像是壞掉了,不停地亂想。”
“甚至做夢也在想。”
梁西西安安靜靜等著她將這番話講完,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一向嘰嘰喳喳的女孩溫柔下來:“我們溪溪這是動心了呀。”
動心。
多麼遙遠的詞彙。
岑溪整個人像是被電流擊中似的,從頭到腳都蒙蒙的,喉嚨在這一瞬間癢了起來,甚至有些失語。
“我這是喜歡他?”每一個字的發聲都是如此的艱難。
“是。”
“那他對你呢,怎麼樣?”
岑溪想了想,兩個人之間似乎沒發生什麼刻骨銘心的事情,都是一些瑣碎的日常,簡單地講完之後,她又說:“上次他跟我說,還有些婚前財產的事情要交待。”
梁西西:“婚前財產?”
她撓了撓頭:“那我明白了,他應該是要跟你簽訂婚前協議,就是婚前的財產各歸各的,現在有錢人都這麼搞,不想跟女方分太多自己的私人財產,雖然這麼做沒什麼問題吧,但是感覺還挺傷人的。”
聞則琛那天說的話她其實沒放在心裡,經過梁西西的點撥,她這才明白過來。
有防備心總歸沒錯。
畢竟她跟聞則琛,始終都是雲泥之彆。
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養女,倘若沒有這層養女的身份,更無法在他卓然的生命中留下任何的痕跡。
做法沒問題,可為什麼,她此刻如此的心痛。
原來這就是喜歡。心頭偶然流淌過甜蜜,可大多數帶給自己是無窮儘的苦楚。
岑溪堅硬的心房瞬間被震得七零八碎。
*
夜風瑟瑟,琥珀似的彎月寒涼如霜雪,岑溪抬頭望天,隻感覺到澆灌滿身的森冷。
回家的路上,岑溪收到了聞則琛的消息:【我在書房等你。】
她心臟跳動得厲害,待心緒寧靜下來,回複了個“好的”,就乾脆將手機塞到了包裡。
可能是因為跟梁西西的對話,她現在格外沒有分享欲,也不想多跟聞則琛交流了。
還從沒有人如此輕而易舉地改變她的情緒。
人,為什麼要喜歡彆人啊。
回到家,張嫂告訴她聞先生回來了,就在書房,岑溪想著他時間緊迫,趕緊把事情處理了也好,免得耽誤他太多時間。
她乾脆沒回房間,背著包直接來到了男人的書房。
聞則琛合上電腦,眉心微蹙:“去哪兒了?”
大概是聞到了她周身淡淡的酒氣,男人口氣冷淡,唇角弧度平直,心情似是不悅。
這是怎麼了?
原本岑溪心情就算不上好,這會兒又被男人冰冷的神色刺痛,她竟然連緊張的情緒都消失殆儘,抿了抿唇,乾脆就實話實話了。
“我朋友最近工作很累,壓力大,我倆就一起去酒吧放鬆去了,不過我就喝了一點點含酒精的飲料,沒有喝醉,我這會兒挺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