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2)

她疲憊地揉了揉眼睛,稿子整理得差不多了,晚點再潤色一下,就差不多了。

岑溪想著先休息會兒,她端著杯子去茶水間倒了杯咖啡,正巧又碰見了張嘉述。

“溪溪,我剛才經過秋露姐辦公室,聽到童暮桑跟她抱怨呢。”

“抱怨什麼?”

張嘉述聳了聳肩:“就采訪聞則琛那事兒唄,她好像沒拿下來。”

“不過我也不清楚具體的,我經過的時候,聽見她提你的名字了,就怕這事兒再扯上你。”

岑溪在心底幽幽歎了口氣。

果不其然,又過了幾分鐘,有人叫她:“岑溪,秋露姐喊你去她辦公室開個短會。”

雖然岑溪的直係領導是邱姐,但是按常理來說,這些實習生是可以供給幾大主持人調遣的。

岑溪剛一進去,就莫名感覺到辦公室壓抑的氣氛。

童暮桑坐在軟皮沙發上,微垂著頭,長頭發將她半張臉都擋住了,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精神懨懨。

聽到她的動靜,童暮桑立刻捋了捋頭發,抬起了頭,審視仇敵一般望著她,岑溪這才發現,她眼眶紅透了,膚色蒼白,像隻受驚的小兔子一般,委屈地開了口:“秋露姐,真的隻差一點點我就把采訪拿下來了。”

徐秋露無奈地攤了攤手,紅唇吐納著安撫的字句:“桑桑,本來副台長都答應了,如果你真能拿到采訪,就把岑溪的位置讓給你,可誰叫你不爭氣呢。”

岑溪的心一驚。

沒想到副台長竟然迂腐至此,一個采訪就能讓定好的主持人之位隨便讓人了?

童暮桑一副委屈到所有人都要迫害她的模樣:“秋露姐,這事兒真不怪我,那天采訪現場,岑溪也在那裡,我有點緊張就影響了發揮。”

岑溪腦海閃過一串問號。

什麼叫影響了發揮。

童暮桑那天的演技可以說差到穀底,聞則琛怎麼可能吃她那一套。

聞則琛再怎麼也是浸淫商場多年的老手了,什麼陰謀詭計沒見過,還能被一個小姑娘擺布了?

她輕咳一聲,不想繼續看童暮桑演戲,露出理智一笑:“秋露姐,您找我什麼事兒。”

這一句話像是韌針刺破了謊言的氣球,徐秋露臉上掛不住,到底維持體麵地笑了一下:“這不還是因為采訪這事兒嗎?”

“桑桑原本很有自信拿到采訪,沒想到吃了個閉門羹,哭了半天說對不住我們台,還說要寫五千字檢討書。”

岑溪眉目平靜。

這點事兒至於嗎?她們隻是實習生,這麼大的采訪即使交到她們身上,領導也是不放心的,台裡人才多了去了,沒必要非把自己當根蔥。

童暮桑揉了揉眼睛,又繼續開始表演:“秋露姐,是我對不起台裡,雖然隻差了一點點,到底是我實力不夠。”

她涕泣漣漣:“岑溪,我也跟你說句抱歉。”

童暮桑捂著胸口,看起來十足誠懇:“一直以來,我總是不太服氣,覺得你運氣好得到了台長的器重,總是想暗戳戳壓你一頭。”

“這次失敗,終於讓我看清了自己的實力,技不如人就得服輸。”

岑溪微微皺眉,搞不清楚這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讓童暮桑真心認錯,簡直是癡人說夢。

岑溪點了點頭:“嗯,不過我這邊還有稿子沒寫完,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童暮桑迅速將剛才的話接了下去:“秋露姐,我承認自己高估實力了,不如把這次采訪的機會讓給岑溪吧,她這麼優秀能乾,相信靠她的實力一定能把采訪拿下來。”

又笑眼盈盈地望著岑溪:“岑溪,你才是我們台裡最有實力的新人,拿到聞則琛的采訪對你來說最簡單的,對不對呀。”

岑溪勾起一側唇角,擱這裡演了半天,原來在這裡等著她呢。

童暮桑上次會議鬨出的動靜太多,所有人都等待著她勝利的消息,對她報的希望極大,據說這事兒台長都知道了,可現在铩羽而歸,各個領導對她印象肯定不好。

所以童暮桑就想拉個墊背的——我不行,但是岑溪也做不到。

真是滿腦子歪心思。

徐秋露佯裝為難地看向她,美目流轉:“岑溪,桑桑這又受了打擊,咱們台裡拿得出手的人就隻剩下你了。”

“要不你也試試吧?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跟台裡說。”

岑溪果斷拒絕。

徐秋露:“桑桑受打擊很大,今天早上台長經過都安慰她了幾句,台長也說了最看好你,讓你試一試。”

合著拿大領導壓她呢。

拿下聞則琛的采訪,她可以嗎?

聞則琛公布過自己不接受任何媒體采訪的消息,這樣嚴謹端方的男人,會給她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妻一個機會嗎?

生活歸生活,工作歸工作,岑溪握了握拳,心底總歸是不自信的。

她昂起頭,眼睫閃過一抹堅定:“好,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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