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則琛微微頷首:“伯母好。”
誰不了解聞則琛在商圈的威名啊,周慕婷雖是長輩,卻也擔不起這一聲“伯母”,他這麼一叫,她都感覺自己快要折壽了。
周慕婷驚訝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沒想到,岑溪要嫁的人居然這麼年輕英俊,不是說他已經三十歲了嗎?怎麼感覺隻是氣質成熟,沒有任何歲月的痕跡。
男人麵容清雋,骨相優越到讓人嫉妒的程度,穿著剪裁合體的深灰色西裝,氣質疏冷,透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漠然。
周慕婷看了幾眼就將視線收回去了。
“我們早就想一起聚一聚了,好不容易才等到大家都有時間,聞總,沒耽誤您的時間吧?”
聞則琛:“沒有。”
“那咱們以後每年都要多聚一聚。”
岑溪看了一圈才發現,岑璃還沒到,她悄悄地問周慕婷:“璃璃呢,怎麼還沒過來?”
周慕婷語氣中透著幾分驕傲:“剛才在樓下,碰見了她的粉絲,圍著她要合影呢。”
岑溪點點頭。
看著岑璃這一時半會也到不了,岑康招呼主廚先行上菜:“小女不懂事,還沒過來,咱們大家先吃,不等她了。”
聞老爺子:“岑總這是說得哪裡的話啊,璃璃那孩子是明星對吧?明星事業方麵肯定很忙。”
周慕婷攏了攏披肩,身姿優雅貴氣,唇角的笑容頗有幾分驕傲氣:“明星倒是算不上,璃璃她啊就是一個普通演員,現在微博有五百多萬粉絲了呢。”
聞母驚訝:“這麼多粉絲啊?”
周慕婷親切地笑了笑,聲音也軟了軟:“網上那些明星網紅的粉絲量都是刷的,我是親眼看著我家璃璃從幾千個粉絲漲到五百多萬的,不過這數據也說明不了什麼,你們看番茄台年度頒獎晚會了嗎?”
“這個還真沒看。”
周慕婷:“璃璃她得了年度最具潛力新人獎呢,得了這個獎之後,找她拍戲的導演可多了。”
岑溪坐在一旁,濃密的睫毛垂下來,掩蓋住紛亂的思緒,默默喝了杯水。
眼看著周慕婷越說越多,眼底的笑容擋都擋不住,岑康不輕不重地咳嗽一聲,接收到丈夫的顏色,周慕婷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呀,我剛才好像說得有點多了,不好意思了。”
“沒事兒沒事兒,”聞母和顏悅色地笑著,“親家你是真有才華,養出來的兩個女兒都這麼出色。”
這時候,包間的門被敲響了。
來人正是岑璃。
岑溪抬眸看了過去,她還是跟過去一樣,挪不開視線的漂亮。
岑璃裡麵穿了一件黑色的絲絨長裙,外麵套了件長款的米白色風衣,襯托得肌膚白皙如雪,將一頭烏黑的長發挽成低低的丸子頭,氣質比平時顯得溫婉了許多,唇角一抹朱紅,是張揚到極致的明豔大方。
“不好意思呀,我來晚了。”
“不礙事,不礙事。”
在周慕婷的招呼下,岑璃有禮貌地挨個叫人。
岑璃長相好看,聲音也溫柔,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她身上,可她的目光卻被成熟英俊的男人吸引了——
燈光是溫柔的暖黃色,聞則琛身上那股疏離的氣質淡去了許多,仿佛無形之中多了幾分煙火氣息。
他坐姿有幾分懶散,修長的手隨意搭在椅側,明明是最鬆散從容的姿態,可男人脊背筆直,氣質卓然,清貴又周正,比跟她合作的男演員帥多了。
岑璃:“這位是?”
岑康差點兒都要笑這孩子傻了:“你未來的姐夫啊。”
岑璃驀然瞪大了眼睛,麵前這位清雋俊逸的男人,居然是聞則琛?
岑璃:“你是聞則琛?”
岑康皺眉,語氣淩厲不悅:“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岑璃趕緊道歉:“爸,其實我跟聞總,有過一麵之緣。”
她沒有稱呼他姐夫,反而笑眼盈盈地望著他,眸底似乎蘊藏著一汪春水:“聞總,您還記得我嗎?三年前,倫敦跨年煙花秀,我崴了腳,錢包也丟了,是您幫了我。”
聞則琛略一思索,點了下頭,沒說什麼話。
岑溪莫名捕捉到一抹危險的氣息,岑璃平時最講禮數,可今天卻沒稱呼他“姐夫”。
見聞則琛沒講話,似乎對她的話題並不感興趣,岑璃識趣地落座,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岑璃的位置緊緊挨著周慕婷。
“小璃,這裡都是長輩,下次得抓緊點時間過來。”周慕婷溫柔地為女兒整理了下衣領,又擔憂地低聲詢問,“三年前,你還崴過腳?”
岑璃皺了下眉,有點嫌棄地嘟起嘴:“這都多久的事情啦。”
“那你怎麼沒跟媽媽說?”
“這不是怕您擔心嗎?您本來就不支持我在倫敦讀書,我要是跟您說,我腳扭了,錢包還丟了,您還不得連夜坐飛機把我綁回來?”
岑璃抿唇笑了:“不過還好,那天我遇到了聞總,聞總借給我錢,又幫我報了警。”
聞母笑盈盈地接過話頭:“要我說呀,咱們這些人可真是老了,跟不上時代發展了,還是孩子們有想法,也有緣分。”
“是啊是啊,孩子們是真有緣分,咱們還想介紹孩子們熟悉呢,沒想到人家早就認識了。”
今天的主場似乎變成了岑璃,岑璃性格明媚張揚,走到哪裡都眾星捧月一般。
岑溪插不上話,低頭默默吃菜。
視野處陡然出現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手背勁瘦,隱約有青色的脈絡浮現,男人為她夾了一筷子大蝦——
“不要隻吃沙拉,營養不均衡。”
岑溪疑惑地抬起頭。
聞則琛不是一直在跟他們聊天嗎?怎麼注意到她特彆愛吃這家的沙拉的?
她跌進男人那雙漆黑到深不見底的眼裡,心跳幾乎停滯。
宴席還在繼續。
酒過三巡,岑璃巧笑倩兮地站了起來,倒了杯白酒,正當大家都奇怪她會向誰敬酒的時候,她在聞則琛麵前停了下來。
“聞總,感謝您三年前仗義相救,要不是您幫了我,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孤苦無依的,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呢?”
“這杯酒,我想敬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