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則琛微微頷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隨後就坐下了。
梁西西還未看出岑溪眼底的驚訝,站了起來,笑著走到聞則琛的身旁:“哎呀,小舅舅,你來得好慢呀,我們都等得快著急了呢。()”
聞則琛磁沉的嗓音中透著些慵懶,慢條斯理打量著岑溪:是嗎??()?[()”
梁西西清了清嗓子,挽上岑溪的胳膊,笑盈盈跟她介紹:“來啦,溪溪,我跟你鄭重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跟你提了無數次的超級無敵英俊小舅舅!”
岑溪這會兒才從震驚中掙脫出來,大腦轉了幾圈之後,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看似不可能又非常有可能的事實——梁西西吹了無數次的小舅舅就是她的先生。
聞則琛眸色平靜地看向她:“你得讓小溪給你介紹。”
梁西西撓撓頭,僵了僵,聲音像是卡了帶:“啊,你們之前就認識嗎?”
男人笑了一聲:“豈止是認識。”
一身西裝的男人儀態端方,懶散地挑了挑眉梢,嗓音不徐不疾地響了起來:“她是你小舅媽。”
這句話一字一頓地震驚著梁西西的耳膜,同時也狠狠地敲擊著岑溪的心臟。
梁西西世界觀崩塌了,遲緩地歎道:“什麼?溪溪商業聯姻要嫁的人居然是我舅舅?”
岑溪乾咳一聲:“西西,我也沒想到你的小舅舅是哥哥。”
梁西西用了一分鐘的時間整理思路:“溪溪,說起來我得跟你說句對不起,我一直沒跟你講過,我其實是梁氏集團的千金。”
岑溪點了點頭。
她是真的理解,岑溪在大學宿舍裡,一開始就沒隱瞞身份,有了岑氏大小姐的身份,大家最開始對她眾星捧月,天天跟在她身後各種噓寒問暖,直到後來,不知道是誰發現她其實是養女,看她的眼神立刻變了,也不像之前那麼客氣了。
因為這事兒,岑溪曾經跟她提起自己偶爾也會因為養女的身份自卑。
梁西西那一刻欲言又止,過了會兒就開始對她進行心靈開解。
現在想一想,梁西西估計是全然為她考慮,她才是正牌大小姐,最怕舍友區彆對待了。
怪不得梁西西在經濟方麵那麼自由,那麼快就能開起來一家規模不小的咖啡館。
她是梁氏唯一的千金小姐,當然要被捧在手上用心對待。
“不過我有點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我的閨蜜居然成為了我的小舅媽!”梁西西抱著頭,假裝痛哭的模樣,“這到底是什麼世道啊?”
這時候,岑溪才注意到一個特彆關鍵的問題,剔透的眸子注視著他:“哥哥,你怎麼看起來一點兒都不驚訝?”
整個人看起來勝券在握,不徐不疾的,明明今天發生了一件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情啊。
搞得兩個小姑娘好像傻子似的。
男人麵色始終沉靜,嗓音淡淡道:“我早就知道了。”
梁西西:“你怎麼知道啊?我又沒提過溪溪的大
() 名。()”
岑溪摸了摸鼻子:我也沒提過西西的大名。㈧()_[(()”
聞則琛看向梁西西:“你朋友圈背景是和小溪的合照。”
岑溪:“……”
原來如此。
估計他很早就發現了,隻不過一直忍著沒說。
梁西西哼了一聲,嘟起嘴,口氣有點兒女孩子的嬌憨:“小舅舅,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啊?”
聞則琛卻將視線移響了坐在自己左手邊的小姑娘,小姑娘肌膚白淨,又透著些粉,睫毛纖長濃密,此刻正如蝶翼一般微微顫動著,正直勾勾地盯著他。
男人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她:“當然是為了看我太太的反應。”
梁西西仍舊不太服氣:“可是,搞得我和溪溪像是兩個傻子一樣,我吹自己的小舅舅,她吹自己的老公。”
聞則琛饒有興致地抬眸,目光如一柄利刃射向身旁的小姑娘:“我倒是好奇,小溪在外麵是如何吹我的?”
岑溪:“……”
為什麼總要問這麼尷尬的問題。
梁西西搶答:“她說你長得超級帥,人超級好,有耐心還紳士,反正就是三百六十五度循環無敵誇讚。”
岑溪臉色熱了熱。
其實也不必說得如此直白。
聞則琛下意識勾了勾唇,揶揄地看向她,低沉嗓音繾綣:“那就先謝謝太太了。”
他怎麼一句一個“太太”,叫得這麼順口?
梁西西:“溪溪她瘋狂誇讚自己的老公,我就不服氣呀,我想著最帥的三十歲左右的成熟男人,那必須我小舅舅莫屬呀,我倆誰也不服誰。”
梁西西嘿嘿笑著:“現在都服氣啦。”
岑溪也跟著笑。
很快,服務員將菜單送了上來,兩個小姑娘湊在一起,七七八八點了不少,梁西西又將菜單交給了聞則琛:“小舅舅,你看看,還有沒有你愛吃的?”
聞則琛斂眉看了一眼:“再加兩份朗姆酒蛋糕。”
梁西西:“小舅舅,你不愛吃甜呀?”
聞則琛慢悠悠的聲線傳來:“自然有人愛吃。”
梁西西立刻心神領悟:“啊啊啊小舅舅殺狗了。”
岑溪垂下眸,長長的睫毛斂去了多餘的心緒。她明白,聞則琛之所以點這份甜品,是因為菜單上的朗姆酒蛋糕圖片點綴了兩顆草莓。
前兩次,他買的蛋糕上的草莓她吃了好多,由此,他判斷,她愛吃草莓味兒。
聞則琛:“那不然的話,你也找個男朋友,這樣你爸媽也能放心了。”
“啊,小舅舅,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叫什麼嗎?”梁西西在大腦中瘋狂搜刮詞彙,猛烈地拍了拍桌子,“這叫自己淋過雨,也要撕壞彆人的傘。”
明明小舅舅之前也總是被催婚,不都是憑借著淡定的心智擋回來了嗎?
如今娶了滿意的妻子,又來嘲笑她沒有男朋友了。
*
沒一會兒,咖啡館那邊
() 有事找梁西西,梁西西便拿著手機出去打電話。
趁機,岑溪起身去趟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