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恍然大悟,怪不得最近幾天她感覺自己早晨食欲旺盛,比平時吃得都多了些,原來陳姨受了囑托,做得都是她愛吃的東西。
“辛苦您了陳姨。”
陳姨客氣地擺了擺手:“我有什麼辛苦的呀,在其位謀其事,都是應該做的。”
*
岑溪還在台裡偶遇了鄭風。
她去打印室打印新稿子的時候,偶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岑溪不好意思裝看不見對方,便笑著主動打了個招呼。
鄭風扶了扶眼鏡,眼眸閃過一片驚喜:“岑溪,我來這裡上班一周了,終於遇到你了。”
岑溪有些尷尬,向後退了一步,敷衍著說:“咱們不在同一個頻道,其實偶遇還挺不容易的。”
鄭風看出小姑娘的躲避,也沒強求什麼,勾了勾唇:“其實吧,我覺得地球是圓的,想遇到的人總會遇到的。”
鄭風探尋的目光看向她:“岑溪,我剛來這裡,對這邊的功能室都不太熟悉,你方便帶我參觀一下嗎?”
岑溪清楚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
這兩天忙著盯一次重點采訪的後期,可能不太有時間,你可以找你的同事,我相信大家都很樂意幫忙的。”
“忙采訪?誰的采訪居然這麼重視啊。”
岑溪從旁邊的袋子裡抽出來一打A4紙,動作利索地整理好塞到打印機裡,這才回答他的問題:“聞則琛。”
聽到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名字,鄭風心神下意識一凜,讚同地點了點頭:“那確實應該擺在首要位置。”
“你平時工作累不累?”
岑溪盯著電腦回答:“不累。”
“那你采訪聞則琛的時候,有沒有被刁難啊。”
其實□□的聲線格外好聽,如溫潤的春風走過荒野,可莫名的,她從這話中聽出滿滿的不友善,眉心下意識一蹙。
“你覺得聞則琛是那種刁難彆人的人?”
她轉過身,稍微眯了眯眼,眉宇之間寫著濃濃的不悅。
鄭風有些緊張,鏡片下的溫柔的眸子微微泛起一道不太明顯的漣漪,有些焦急又慌亂地解釋:“你彆誤會啊岑溪,我沒彆的意思,眾所周知,聞總他不接受任何采訪,你們拿到了采訪機會,所以我本能地考慮可能經曆了九九八十一難,才有的機會。”
“岑溪,你性格軟,我……”鄭風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白皙的臉龐浮上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我就是擔心你被欺負。”
岑溪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衝動了,誠如鄭風所言,她性格軟,平時哪怕有了情緒也不會輕易寫在臉上,可她剛剛居然明顯地將不悅表露出來了。
到底是因為太在乎聞則琛了。
才會在彆人稍微說他一點不好的時候,如同炸了毛的獅子似的,露出凶惡的爪子來。
她平靜了下情緒:“沒關係。”
鄭風收拾了下自己打印好的資料,又主動問她需不需要幫她打印。
岑溪:“不用了。”
岑溪點點頭,拿起打印好的稿子:“我還有工作要忙,先回辦公室了。”
“岑溪——”
鄭風目光緊緊鎖住她的身影,再次叫住了她。
岑溪轉身:“還有事嗎?”
她就像抓不住的一陣風,他看著她恍惚的麵容隻有徒勞一笑的資格,鄭風苦澀地勾了勾唇:“沒事。”
岑溪走之後,鄭風又獨自在打印室待了一會兒L。
他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小到大沒經曆過任何挫折,順風順水地長大了,大家都誇他是天之驕子,說他才華出眾,人品優秀,長相也帥氣。從幼兒L園開始,就絡繹不絕有女生追求他,可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其實鄭風都差點兒L懷疑自己性取向出問題了,又或者,他覺得自己可能是性冷淡,直到岑溪出現了。
這個明媚又乖巧的姑娘從第一次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就如同在他晦暗的世界亮起一束火焰,從此枯木長出新芽,雨露逢新春,他追逐著他的火焰,不死不休。
他看出來岑溪不太想談戀愛,她始終追求上進,他願意等,隱藏著自己溫柔的愛慕,甚至推去省級電視台的工作機會,降低身段來到江城廣電。
可岑溪一點驚喜的情緒都沒有,甚至臉上出現顯而易見的排斥。
鄭風默默歎了口氣。
他如今是進退不得,又放棄不得。
“哇,鄭風,你居然在這裡呀,找了你半天了。”突然進來一個化著濃妝,年輕嬌俏的女孩,是他們部門的實習生林然,領導說讓鄭風帶帶她,誰知這女孩就像一隻花蝴蝶似的,沒話也要找話說。
“鄭風,打印室有輻射的,不能長待,對身體不好的,咱們趕緊離開這裡吧?”
鄭風起身,拿起剛才打印完的資料,冷淡地看了女孩一眼:“嗯,知道了。”
走出去的瞬間,鄭風唇角浮現一抹頹然的笑。
林然之於他,正如他之於岑溪,宿命般的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