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卻給出了幾個建設性的意見。
福寶一條一條地往下讀。
當看到其中一個的時候,她來了興致。
蕭定坤說,他在平溪生產大隊期間,發現幾樣能入口但是一直被當地百姓忽略的野生植物,並一樣一樣地列了出來。
福寶看著他所描述的那些能入口的野物,心裡一動,眼睛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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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秋,莊稼地裡才種下的高粱和棒子才竄起來半人高,看樣子距離能結果子還要一些時候。
這些日子對於平溪生產大隊的每個社員來說都是煎熬的。
眼巴巴地盯著那些莊稼,恨不得幫它們長,恨不得給它們穿上棉衣免得凍著了,至於鋤草,施肥,澆水,那更是精心伺候。本來這個時候就不是種這個的時候,種了這個隻能盼著老天爺開眼,多賞口飯吃。
這就是他們生產大隊的希望哪!
好在老天長眼,今年的秋天好像格外暖和,比平時都暖和一些,眼瞅著莊稼多打點糧食是有希望的,大家一個個都稍微鬆了口氣。
鬆了口氣的時候,褲腰帶卻是越勒越緊了。
這日子,確實是不好過哪!
說是有去年的陳糧,但是那能吃多久?往年還是青黃不接呢,這幾年日子好過了,打下糧食來還能有一兩個月的餘頭就算好的了,再多撐一個月,兩個月,那是越撐到後頭越吃力。
於是漸漸地,大家夥就跑上山去了,機靈的早找了一遍,剩下的隻好去更深的山裡去找,那架勢簡直是挖地三尺找吃的,能入嘴的都要,啥都不嫌棄。
而就在這個時候,聶老三家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這事發生在某一天的深夜裡,那天,聶老三媳婦突然尖叫一聲,大喊著:“上當了,上當了,騙子,騙人!”
然後跌跌撞撞地跑到陳有福那裡,說是讓陳有福幫著抓壞人,抓騙子。
陳有福當時忙了一天,累得骨頭都散架了,剛鑽進被窩裡,就聽到聶老三媳婦扯著嗓子喊。
他那個煩啊,他那個氣啊,他那個無奈啊!
這輩子為什麼要當一個生產大隊的大隊長?為什麼要在一個有聶老三媳婦的大隊裡當大隊長?
他到底欠了她啥?
聶家這幾年惹得麻煩還不夠多嗎???
陳有福媳婦一聽就沒好氣了:“該她的欠她的啊,得意的時候狗眼看人低,不把你當回事,現在這是遇到啥倒黴事了,扯著嗓子跑咱這裡吼了,大晚上的,她以為她哭喪的啊?是她爹死了還是娘沒了?”
這也不怪陳有福媳婦生氣。
她男人當了這個大隊長,她好處沒落成一個,淨遇到各種糟心事,她男人哪裡是當官的,就是給這群鬨事的老娘們擦屁股的!
想想就膈應,恨不得一巴掌把聶老三媳婦拍死。
陳有福心裡更是充滿著無奈。
但是他能怎麼著?
他能和一個大字不識的婦女一般見識嗎?他能放任社員的問題不管嗎?
他不能。
所以他隻能趕緊套上衣服起來:“咋啦?啥事兒啊?”
聶老三媳婦哭嚎;“我家八袋子的糧食,都不能吃了,這讓我日子怎麼過哪!”
陳有福懵了:“啥?八袋子糧食?你哪來的?”
這邊陳有福穿好衣服出去,隔壁的狗也開始叫喚起來了,沒辦法,聶老三媳婦嗓子扯得太尖,狗不醒都難。
狗汪汪汪地那麼一叫喚,再搭配上聶老三媳婦那尖利的嗓子,很快周圍的幾家都醒了:“咋啦這是,發生啥事了?”
鄉下地方,過了晚上七八點就差不多各自歇息,頂多是勤快的抹黑乾點活而已,所以村子裡很安靜,以至於有點動靜就從村東頭直接傳到村西頭了。
聶老三媳婦開始哭嚎了,她一邊嚎一邊說,最後陳有福終於聽明白了。
“走,我跟你看看去。”
於是陳有福跟著聶老三媳婦過去聶家。
一路上,不少社員被驚到了,也都跟著去看熱鬨。
這一瞧,大家都傻眼了,原來聶老三家竟然有八袋子糧食!
可這八袋子糧食,竟然全都是發黴的,且裡麵還摻雜著石子沙粒。
一時大家夥當然議論紛紛:“怎麼有這種糧食?”
雖然大家餓得都不行,但這種糧食也很難入口,吃了都怕拉肚子,拉了肚子,到時候連帶肚子裡其它的東西也跟著拉出來浪費了,那才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就在大家詫異驚奇的目光中,聶老三咬著牙說:“這是我家自己的糧食,也不知道怎麼,就成這樣了!”
自己的?
其中當然就有人納悶了,比如王富貴媳婦:“咦,老三媳婦哪,你之前不是說你家根本沒糧食,不是說家裡糧食根本不夠吃,怎麼突然多出這八袋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