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封煜清楚,皇後自然也清楚。
不僅如此,封煜想起之前鈺美人派宮人尋他一事,微頓後,他視線落在皇後身上:
他聲音很淡,沒有那日處理容嬪卓嬪的冷然和怒意,隻是平靜地盯著皇後,等著她的回答。
阿妤抵在鼻尖的帕子一直都沒有拿開,這整個宮殿內,除了跪著的幾個宮人,就屬她和皇上最是狼狽,但是這一分狼狽,仿若沒給男人帶來什麼影響。
她這一刻,能清楚地看見他臉上的神色。
那種將一切情緒都藏了起來,隻餘平平靜靜的神色,阿妤自從出了瑜景宮之後,就再沒有看見過。
“臣妾知道。”
不卑不亢的四個字,讓封煜臉色越發寡淡了些。
她知道,還敢讓有孕的妃嬪觀刑?
眼見著皇上似對娘娘失望,謹竺捂著手臂,艱難地跪著上前一步:“請皇上聽奴婢一言!”
謹竺有些急切:“讓淑妃和鈺美人前往觀刑,絕非娘娘本意!請皇上明鑒!”
“娘娘素來知曉分寸,又怎麼可能犯這種明顯的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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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罷,謹竺不管手臂上的疼痛,俯身朝皇上磕頭,她雖著急,可卻不似謹玉鍈鈾那般慌亂,說話間條理清晰,讓她的話添了幾分可信度。
封煜不著痕跡輕眯了下眸子,遮住所有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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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將後宮所有事宜交由皇後手中,甚至放心將有孕妃嬪交給她看管,便是因為她有分寸。
但這分寸是如何拿捏?
封煜忽然有些不知曉了。
也因她往日太知分寸了,今日一事才顯得越發荒唐。
封煜沒說話,倒是阿妤不著痕跡地瞥了眼神色不似作偽的謹竺。
今日謹竺一係列的做法,讓阿妤有些信了她的話,但尚有一點,阿妤一直想不清楚。
若是皇後沒有這般吩咐,謹玉怎麼敢通傳?
說是謹玉理解錯了皇後的意思,那阿妤便更是不信了。
!據她所知,謹玉跟了皇後十多年,身為皇後的貼身宮女,謹玉會理解錯主子的意思?
那阿妤就有些想不明白,這麼多年,皇後怎會一直信任她了。
若是謹竺知道了阿妤的想法,必然會一時說不出話來。
可若謹玉並沒理解錯,那娘娘怎會有這般吩咐?
除非……
謹竺袖子中的手倏然緊緊攥在一起,立刻否認了心底突然冒出的猜想。
她忽然側頭看向娘娘,急聲道:“娘娘,您說句話啊!”
皇後頓時擰眉,行禮的動作不變,她直直看向皇上:
“是臣妾疏忽,請皇上責罰!”
她話音剛落,謹玉就拚命搖頭:“不是的,不是的!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誤解了娘娘的意思,與娘娘無關!求皇上明鑒啊!”
“閉嘴!”皇後倏然怒聲斥向她。
謹玉頭一次違逆她的命令,爬向封煜,跪在他腳邊,額頭碰地,再起身時,她額頭瞬間紅腫一片,她仿若並未察覺一般,一字一句地說:
“皇上,娘娘伺候您這麼多年,她是什麼性子,您最清楚不過了!她不會犯這樣錯誤的!都是奴婢的錯!”
“是奴婢被豬油蒙了心,才會想著讓所有妃嬪皆去觀刑,為娘娘立威,皇上,娘娘她是無辜的啊!”
謹玉原還在慌亂,她最怕的就是將娘娘牽扯進來,然而謹竺的話忽然給她指了個方向,鍈鈾指定她推了淑妃,必然有後手。
她雖知曉此事,定是她著了道,但事發突然,她拿不出證據,便是背了黑鍋,她也認了,可若是因她牽連了娘娘,她萬死也難辭其咎!
阿妤餘光看見皇後臉色微變,顯然是氣謹玉的擅作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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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時,倒是有些理解皇後,若是周琪為了不牽連她而將所有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她的反應隻會比皇後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她來不及多想,因為偏殿淑妃的慘叫聲忽然停了下來。
沒有絲毫預兆的,戛然而止。
待眾人看見宮人從偏殿臉色慌張地跑出來時,皆時心下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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