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妃住處安排都不太遠,阿妤到許禦女住處時,這裡四周已經圍了不少人。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宮人看見她,連忙躬身掀開簾子。
阿妤踏進帳內後,入目的就是落雲哭得淚流滿麵的模樣,她抬頭間,似眼底閃過一絲怨恨,才又低低埋下頭。
阿妤眸色微冷,她掃了眼許禦女,臉色泛白,衣裳乾淨,隻是緊閉著眸子,昏迷不醒。
待坐下後,阿妤才斂眸淡淡地問:“昨兒個還好好的,怎就昏迷了?”
落雲低著頭:“奴婢昨夜裡就向鈺修儀稟告過此事!”
看似恭敬的話,卻夾著一絲埋怨和指責。
倒是叫阿妤氣笑了:“你這是在怨恨本宮?”
“奴婢不敢。”
敢與不敢,她自個兒心底清楚,阿妤瞥了眼昏迷的許禦女,才沒有此時與她計較。
不過即使如此,她也懶得管許禦女的事。
阿妤側了側頭,問向宮人:“可派人去請皇上了?”
她話音甫落,就有宮人掀開簾子進來,跪地行禮後,說:“鈺修儀,皇上說了,他那處尚不得閒,此事交給鈺修儀處理即可。”
落雲頓時怔在原處,她家主子昏迷不醒,皇上竟連看都不來看望一番嗎?
經此一遭,她終於認清了形勢,倏地整個人都頹廢下來。
阿妤手指敲著案桌,許久沒有出聲,這般寂靜的情況下,叫旁人也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眾人小心翼翼抬頭看了她一眼,誰不知當初許禦女害得鈺修儀早產,這事交給鈺修儀處理,真的會有結果嗎?
好久,阿妤才不耐地斂眸,揮揮手叫那宮人退下,才問向太醫:
“昨夜裡可是你來給許禦女診脈?她為何會至今沒醒?”
常太醫剛剛收了針:“回鈺修儀的話,昨夜裡許禦女落水,微臣已經將其不慎喝入的水逼出,按理說,許禦女早該醒來了才是。”
這話說的,阿妤攏了!了攏耳邊的碎發,微眯起眸子,溢出一聲輕笑:
“這般說來,許禦女是在裝睡?”
落雲驚恐,不顧尊卑反駁:“當然不是!鈺修儀便是不喜我家主子,又何必這般汙蔑她?”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落雲頂撞,阿妤本就不是好脾氣的人,當下冷了眸,手邊的杯盞被她砸下,碎在落雲額頭時,濺出一絲血跡。
滿帳寂靜,落雲臉色煞白,被嚇得一跳,傷口都不敢碰,她聽見那鈺修儀說:
“本宮許你插話了嗎?”
許久,落雲憋著淚,屈辱地說:“奴婢知錯,求鈺修儀息怒。”
阿妤冷哼一聲,才轉頭看向常太醫,經過剛剛一事,誰都看出她對許禦女的不喜,這般情況下,常太醫越發彎了彎腰。
許禦女自然不是裝暈,她還沒那麼蠢。
“依微臣診斷,許禦女應是誤服了什麼,才會至今不醒。”
阿妤擰眉,咬字重複:“誤服?”
這就差沒直說,有人給許禦女下藥了。
可如今許禦女不得寵,在皇上眼底,幾乎就沒這個人存在,她會隨行,還是因為皇後的恩典,誰會故意給她下毒?
周琪似想到什麼,忽地貼在她耳邊說了句話,阿妤輕眯起眸子。
她看向落雲:“你家主子昨夜至今,可是吃過什麼?”
落雲不敢不答話:“隻喝了藥。”
“中間可有旁人接手?”
“煎藥時,奴婢在伺候主子,並沒有親自看著。”落雲抹了把眼淚,想起什麼,忙指著床邊的藥碗說:“就是這藥!”
阿妤見其底還剩了藥渣,立即朝常太醫頷首。
常太醫檢查藥渣時,帳外起了喧嘩,阿妤擰眉:“外麵何事?”
“是太傅府許夫人求見。”
微頓,阿妤袖中的手指輕撚,這許禦女受傷,許夫人就在這兒,自然不放心地想過來看看。
這許夫人更是二品誥命夫人。
!
她此番行為,不過愛女心切,倒也不為過。
不過,阿妤輕蹙細眉,微有些不虞:“後宮處理事務,她來作甚?”
女兒進了宮,就是皇家人,如何處理,就算她是許禦女的親母,也不得插手。
宮人尚未回話,阿妤就聽見一道莊正規矩的婦人聲:
阿妤細眉越蹙越緊,陳嬪瞥見,輕聲進言:“許夫人終究是許禦女的母親,若是將其擋在外麵,叫旁人知曉了,未免會說我們皇室冷血無情。”
聞言,阿妤斜覷了她一眼。
究竟會說皇上冷血無情,還是說她冷血無情,陳嬪心底自有數。
頓了頓,阿妤才鬆開細眉,道:“罷了,雖不合規矩,但念許夫人愛女心切,破格一次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