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她招手讓勒月走近,附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勒月眸子瞪大,抿唇應了聲,在告退時,沒忍住說了句:“主子不叫鈺修儀插手,卻自己臟了手,這般真的值當嗎?”
周修容眉眼都沒抬一下,隻說:“不然呢,叫她也臟了手?”
這般就好,姐姐乾乾淨淨地受她的寵,其餘的,自有她來做,隻要姐姐能……一直這般。
日色漸暗,芳林苑的人又來請一遍,阿妤細細地描眉,待那宮人離開後,就揮手打斷琉珠的動作。
她沒忍住擰眉,周琪見此,疑惑:“主子怎麼了?”
阿妤長籲了一口氣:“我還是不放心,周修容她不會亂來吧?”
“主子多慮了,周修容素來有分寸,不會亂來的。”
話雖如此說,阿妤還是揉了揉眉心,頗有些後悔:“我就不該和她說那事。”
周琪替她理了理衣襟:“主子既和周修容真心交好,那總不好一直瞞著她不是?”
一直到了明月樓,阿妤才斂了斂心神,她第一次來這明月樓,抬眸打量過去,月色掛樹梢,明月樓卻是燈火通明,繞湖而建,戲台搭得高高的,她甚至能看見那處窗戶欄杆處,倚著幾位美人兒,談笑間,在月色下泄了一抹風情。
阿妤進去時,戲台上伶人跳著剛編排好的踩鈴舞,一搖一曳,清脆的鈴鐺聲就傳來,悅耳動聽,叫人不自覺看過去。
她頗有些驚訝,這次的宴會瞧著倒辦得挺大,至少比去年的七巧節辦得隆重熱鬨多!了。
周修容已經到了,她和阿妤的位置向來是連在一起的,此時也不例外,周修容輕笑著朝她招手,阿妤走過去,和她問好:“來得這般早?”
“反正在宮中也是無事,”周修容說完這句話,示意阿妤朝台階上看去,那裡空了兩個位置:“也不知是請了太後,還是皇上。”
阿妤瞥了眼,就收回視線,那兩個位置自然有一個是屬於皇後娘娘的。
沒叫她們多等,柳嬪很快挺著肚子進來,她臉色還有些白,似乎這麼久的時間還沒養好身子,阿妤不禁撇嘴:“真是不要命了。”
周修容彎了彎唇,沒忍住泄了分笑意。
柳嬪三步一停,柔弱地叫人心生憐惜,倒是不見當初折騰孫寶林的那分張揚勁,她似歉意道:“我這身子不爭氣,勞煩各位姐妹陪我折騰了。”
阿妤推開案桌上的杯盞,輕哼笑:“娘娘心善,我們自然也不好違了娘娘的意,隻是不知柳嬪今日想聽哪出戲?”
柳嬪臉上柔柔的笑微頓,沒和她對上,低下頭:“鈺姐姐能來,妾身甚是高興,鈺姐姐若是有想聽的,儘管點就是,等娘娘來了,這戲就能開始了。”
皇後進來時,剛好聽見周修容輕笑著說:
“既如此,那本宮就點一出《折牆》,許久未聽才子佳人的故事了。”
阿妤險些被嗆住,雖然她很少看戲,但對這出《折牆》還是有些了解的,大致講一個窮酸秀才和官家小姐相愛,原隻是俗套的故事,可那寫書人許是覺得不夠出格,愣是將兩人分離,待兩年後重複,官家小姐已成了旁人新婦。
但為了襯托兩人至死不渝的愛情,那官家小姐拋棄了女子家的廉恥,和那秀才苟合,後來私奔,待多年後,秀才成了官,這出戲也就結束了。
在此時,點這出戲,還真……熱鬨。
她偏頭,恰好看見了皇後站在出口,似有些怔然的模樣,但很快的,她就恢複了往日的神色,叫阿妤以為是她離得!得遠看錯了。
“都在說什麼,這般熱鬨?”
柳嬪從周修容身上收回視線,心底驚疑不定,聽見皇後的聲音,連忙回神,擠出一抹笑:
“參見皇後娘娘,妾身在和姐妹們點戲呢,娘娘來得剛好。”
稍頓,她側眸看向左手邊的方向,溫和地說:“本宮進來時,似乎聽見了周修容點了出《折牆》?”
周修容手指按在桌麵上,聞言,含笑點頭。
皇後收回視線,說:“本宮也許久沒聽過這出戲了,就從這出戲開始吧。”
柳嬪牽強地扯了扯嘴角,方才說:“好,那妾身這就吩咐下去。”
一出《折牆》唱得柳嬪整個人都似僵硬在位置上,偏生戲班子唱得極好,阿妤都沒甚心思關注她,見此,柳嬪心底才鬆了口氣,微放鬆身子。
這出戲結束後,柳嬪沒再給周修容點戲的機會,直接點了幾出自己想看的戲,這場宴會本就是為了她設的,其餘人自然沒意見。
就是皇後,也在那出《折牆》後,誇讚了一聲後,就沒再說話,對柳嬪的動作,也不過頷首應允。
待下出戲開始後,阿妤卻是偏頭,和身邊人笑著低語:“看出什麼了?”
周修容笑盈盈地,也似和她討論戲一般:“姐姐誤打誤撞,許是恰好猜到了真相。”
柳嬪這副模樣,叫人不懷疑都難,幸好她一直稱身子不適,剛那瞬間的不對勁,倒還能遮掩過去。
又是兩出戲結束,阿妤才聽見外麵傳來皇上駕到的聲音,她不動聲色地朝柳嬪看過去,肉眼可見地,柳嬪眼睛一亮,遂後輕咬唇,似是緊張,她撫了撫小腹。
阿妤偏開頭,沒再看,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對自己的孩子視若珍寶的。
今日的戲,許是真的要唱許久了,也不知誰才是戲中的主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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