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自是好意。”
但是鈺妃娘娘嬌氣啊。
封煜手指敲點在禦案上,視線沉沉地落在奏折,忽地想起那日宋太醫對他說的話。
那日宋太醫到乾坤宮向封煜稟報鈺妃的情況,在說完話後,忽地遲疑了會兒。
封煜眸子一眯,淡聲問:“太醫有何話,直說便可。”
宋太醫猶豫了下,才躬身道:“回皇上,鈺妃娘娘年幼連番生子,對身子危害極大,縱使有孕時再細心照料,如今也傷了身子。”
話音落下,封煜臉色頓沉,也這時恍然想起,鈺妃今年不過雙九年華。
鈺妃侍寢時的年齡,在後宮中不過正常,封煜一直都沒在!意這件事。
他冷著臉,對宋太醫的話存有疑慮。
就他所知,女子大多剛及笄就大婚,但凡半年未有子嗣,就欲燒香拜佛。
宋太醫也是猶豫了許久,見皇上重視鈺妃娘娘,才敢將這話說出來。
太醫其實將這年齡說得偏小了些,不敢絕對,畢竟每個人的身子骨都不一樣。
在宋太醫說完後,封煜才知曉女子年齡未到,懷孕竟對其身子有害。
……
他讓宋嬤嬤給鈺妃備的藥,其實不過是避子湯。
她已有三子,封煜自是以她身子為主,但讓女子避孕,他幾乎從未聽聞過此事,因此,也不知該如何對鈺妃說明。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更甚,避子湯一事,若是叫太後知曉,怕是要更不喜鈺妃了。
封煜有些頭疼,他知曉,鈺妃如今很少用膳,一半是因那避子湯,但也有故意做給他看的成分在。
她慣是嬌氣,如今每日平白無故地多了一碗藥,不說她,任誰心中都是不安的。
但他昨日斥也斥過,絲毫沒有用,如今除了告訴她真相,否則就得看著她這般糟蹋自己。
殿內寂靜了許久,封煜才惱聲說了句:
“越發沒規矩了。”
楊德低下頭,不著痕跡地撇了撇嘴。
他記得,最初的鈺妃娘娘可沒這麼嬌氣,如今成了這副模樣,能怨誰?
若是皇上真惱了鈺妃“沒規矩”,隻要不搭理她,餓個幾日,不用膳的毛病自然就好了。
如今的嫻韻宮,阿妤屏退了眾人,隻留了周琪和琉珠在內。
她伏在軟榻上,捏著糕點扔進口中,眯著眸子看向琉珠:
“如何?那藥究竟是何物?”
今日那藥膳被琉珠端下,取了餘渣,阿妤不好派人去太醫院!院問,就讓琉珠跑了一趟安羽宮,選在今日,是因為今日賢修容請平安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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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妤話音落下,琉珠卻沒及時回答,而是眉眼間多了分遲疑。
阿妤見此,眉梢的笑不自覺消散,她撐著身子坐起身,輕擰眉,問:
她用了本宮,周琪和琉珠就知曉她是認真了,當下,琉珠不敢再隱瞞,低低說:
“娘娘,太醫說,那藥是用來避子的……”
她今日躲在安羽宮的屏風後,親眼看見那太醫錯愕了一番後,才說出的話。
賢修容隱隱透露,那太醫是可信的,既如此,這藥的作用怕是出不了錯。
不止她,阿妤也愣了許久,輕聲重複了一句:“避子?”
往日的事跡忽然變得可尋,看似每日用的藥,其實隻有在侍寢後的藥,宋嬤嬤才會親自端給她。
她厭惡喝藥,自然分不出侍寢後和不侍寢後喝的藥有何不同。
楹窗微開半扇,晚風從縫隙吹進,阿妤輕輕打了個顫,她沒在意,神色淡淡的,但袖子中的指尖兒輕扯著手帕,直到將帕子褶皺得不成型,她才低低斂下眸子。
周琪見不得她這副模樣,立即輕聲安撫她:
“娘娘,皇上待您的心意,奴婢們都是看在眼底的,就算這藥是……”她頓了下,才將剩下的話說出口:“也應是為了娘娘著想。”
琉珠忙忙附和。
阿妤覷了她們一眼,她自是不懷疑皇上要害她的,因她想不出為何,但她卻不願將人想得太好。
她抿了抿唇,沒反駁二人的話。
皇上做何事,都是為了她好?
且不說她信不信,怕是連說出這話的周琪都心虛。
阿妤輕輕蹙了下細眉,若此藥真的為了她好,皇上怎得在她三番詢問下,都避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