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正倚在床畔,就著燭光翻看一本書。
一頭墨發懶懶地披在肩上,雖隻能瞧見半張側臉,但那額頭和鼻子構成的輪廓線十分舒展,幾乎渾然天成,神情間也有著一種超然物外的淡然與平靜。
讓楚茶想到了一句話,與沈逐倒很是貼切。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他似乎看累了書,揉了揉眉峰:“把書收到案上,燭火也熄了吧。”
“是。”
楚茶照做。
將燭火熄滅前,那少年已經平躺在了床上。
楚茶也輕手輕腳地去了掛著幔帳的柱子旁,坐在地上、背靠著柱子,也昏昏欲睡起來。
人一旦懶起來,就很難變得勤快。
她以往整日裡掃地,晚上也沒這麼困,還能等到所有人都睡著去小廚房偷剩飯,那精神力可足了。
但今天不過懶洋洋閒逛了一天,到了晚上反而困得不行。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見有人在喚她。
“楚茶。”
楚茶連忙打起精神,揉著眼睛問道:“殿下,有什麼要奴婢做的嗎?”
“你過來。”
“噢。”
楚茶從地上爬起來。
以防絆倒,所以提起裙子,小心翼翼地繞過屏風,在床幔外邊兩米的地方停住。
“殿下喚奴婢是有什麼事兒嗎?”
她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那少年已然半坐起。
“你會說故事嗎?”
楚茶雖然看不見,但卻直覺對方在盯著她瞧。
心想這麼黑,他能瞧見什麼?
但嘴巴卻老老實實地回答:“回殿下,應當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