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茴走了兩步驚覺自己居然一直在想‘死’這個字,她跟青青草原說道:“我怎麼能這麼想呢?真是太不應該了。”
青青草原有些憂愁地揪著自己的耳朵,“是啊,再怎麼蠢再怎麼傻也要努力搶救自己的啊。”
寧茴:“……”一點兒也不想和這隻熊貓說話。
“找到了!”
寧茴一邊說話一邊在船裡瞎晃,很快就在一個小間兒裡看到了擺置在小桌上的花,紅豔明麗,如同一隻紅色的飛雀從綠葉間穿梭而過。
她一直盯著花瞧,青丹也發現這些日子她尤愛些花花草草,於是開口問道:“少夫人是喜歡這花?”
寧茴勉強控製住自己的手,回道:“是啊,你去找了管船的人問問能不能賣給我們。”
青丹很快就領命找人去了,青苗拎著帕子扇了扇風,笑道:“少夫人以往雖然喜歡那些花兒卻也沒這麼熱衷過,如今是恨不得日日摟著花花草草一起睡覺了。”
寧茴根本沒聽清楚青苗說了些什麼,滿心滿眼都是眼前的十萬,她坐在長凳上睜大著眼睛,生怕自己眨了眨眼這十萬就溜的不見影兒了。青苗瞧她那樣便是忍不住發笑,楚笏也有些忍俊不禁,一向繃著的臉稍稍鬆緩,這少夫人對這些花草真是魔怔了。
青丹約莫半炷香就回來了,她打門外進來,“管船的人說這花不值什麼錢,少夫人若是喜歡直接拿走便是。”
寧茴聞言笑彎了眼,伸手就要把麵前的這盆兒花端起來,青丹青苗一致上前把她拉了回來,“哪裡能要你動手的,奴婢一會兒叫人送回府上去就是。”
“那我們現在便回去好了,左右這上頭也沒什麼好玩兒的。”湊在一起聽戲聽曲兒,關係好的你說胭脂水粉我說綾羅綢緞,關係不好的你明嘲暗諷我陰陽怪氣,還不如窩在床上睡一覺來的實在呢。
楚笏是一向能不說話就不說話,青丹青苗更是聽她的話,說走便走。寧茴從裡頭出去尋寧湘,未曾想船頭船周的圍欄邊卻是格外熱鬨。
本應該在船艙裡頭聽戲說話的人全出來了,宋青清和樓扇等人站在寧湘不遠的地方湊了一堆。
“你們說裴家二郎在不在裡麵?”
“你還惦記人呢?小心叫咱們柳大小姐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還怕了她不成?你瞧著吧,使那樣的手段成事,她是給自己作孽呢!”
“你可小點兒聲,柳家幾個公子都在前頭呢。”
說話的女子這下倒是噤了聲,側身僵著臉,因為剛才的話題很是不高興的樣子。
是啊,她都忘了,裴家二郎婚事已定,過些天就該成親了,她這般想著轉頭衝漸漸靠近的另一艘畫船狠狠瞪了兩眼,什麼女兒心思霎時消散的一乾二淨,拂袖進了裡麵去。
寧茴正巧和她擦肩而過,卻見她眼眶發紅隱含了淚,她在心裡微歎了兩聲,原主當初因為裴都和柳芳泗這事兒也是哭得死去活來的,這裴都啊隻有一個,注定要叫這滿京姑娘芳心碎一地了。
“你快過來,在那兒做什麼?”寧湘對著她招了招手,及至人走近拉著又靠過來了些,“今日也是巧了,那一船儘是世家公子,聽說太子殿下和幾個王爺也在上頭。”
兩船漸漸靠近成並行之勢,聚在一起的小姐們也不敢在外頭露臉了,相攜笑著退開回裡間兒去。
她們左右私語,小聲說著那上頭的人倒是其樂融融,寧茴和寧湘對視一眼,熱鬨都是彆人的,已婚和未婚的差彆真是有夠大的。
這堂姐妹二人興致缺缺,不遠處卻是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啊啊!!”
這聲音急促尖銳極顯驚慌,眾人循聲而去,隻見戶部侍郎家的小姐跌坐在船板上,裙擺亂散著,發髻上的釵環也因動作過大掉落了下來,滾了一圈從圍欄下方的空隙叮咚一聲落進了江水裡,而那小姐渾然不知自己的狼狽,隻僵著身子一手捂著嘴一手指著前下方的水麵,渾身發抖麵色蒼白的厲害。
在她身邊伺候的丫鬟也是一副驚懼模樣,雙手擒在她的腋下使勁兒地把人往裡拖,卻因自己雙腿發軟無力也跌坐在了後頭。
兩船上的男女見這般場景皆是不明所以,又往前湊了過去。
寧茴也好奇地撐著圍欄往水麵一瞧,瞬間睜大了眼睛,漂亮的杏眸裡含著驚歎,“哇……”
青青草原喜歡看熱鬨,探了探頭,也不由瞪大了自己的小眼睛,“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