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兩更合一(2 / 2)

女主她嫂子 藿香菇 10999 字 9個月前

“知道朕叫你來是乾什麼的嗎?”

魏成晚俯了俯身,淡聲回道:“安陵不知。”

昭元帝下頜收緊,“你自己做了什麼你也不知道?”

魏成晚又俯身答道:“安陵不知。”

“好好好!”昭元帝啪的一掌拍在禦案上,茶盞和筆架都是一顫,他站起身來將裴郅方才上的折子丟了下去,剛好落在魏成晚麵前。

魏成晚將其撿了起來,一一看罷,在最後落下的“裴郅”二字上略停了些時候。

昭元帝眸光暗冷,“上頭所述,你認還是不認?”

魏成晚挺直了腰肢,抬頭對上他的目光,“安陵不認。”

都這個時候還是這副樣子,昭元帝真是忍不住冷笑了兩聲,“難不成還汙蔑了你?”

魏成晚偏了偏頭瞥了眼裴郅,朗聲答道:“是。”她把所有的證據所有的蹤跡都抹得乾乾淨淨,這上頭所述所言的證物全都是假的偽造的,當然是在汙蔑了。

裴郅挑了挑眉,雙唇裡輕溢出笑聲來,從披風下探出手來對著昭元帝拱手作揖,“陛下,郡主如此言語豈非是要給微臣扣上個欺君之罪?”

他微有些蒼白的麵上浮染了幾分嘲諷,“也不知道微臣是在什麼時候得罪了郡主。”

魏成晚也輕笑了兩聲,動人的美目裡隱蘊著陰霾,“應該是我問世子,安陵是在什麼時候不小心得罪你才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世子須知人在做天在看呢。”

聽她說起人在做天在看這幾個字,莫說裴郅就是殿中的其他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難儘。

裴郅稍沉斂了神色,向昭元帝道:“陛下,微臣一人之言確實不妥,既然郡主不認,臣懇請移交大理寺二次查辦此事,也免得臣就這麼被安上個欺君罔上的天大罪名。”

魏成晚聽到裴郅的話心頭一沉。

底下的人一個比一個坦蕩,昭元帝氣得肝疼,他端著茶盞擲在地上,怒指著魏成晚道:“事到如今,你竟還是如此冥頑不靈!”

“安陵沒做過,府裡都是陸叔你派過去的人,安陵沒那麼大的本事給暗害文嬤嬤,也沒那麼大的膽子給自己下毒來自導自演。”魏成晚被茶水濺了一臉,她也不擦,端端正正的跪著。

昭元帝都快被氣笑了,“你指量著朕不知道你姑姑把彥苛給了你?”

提到了魏雲暖他氣息微滯,“你姑姑叫他跟在你身邊是為了保護你,你卻指著他暗中胡來,安陵啊,你多大了?朕的五公主不過八歲都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而你居然連一個八歲幼童都不如!”

彥苛兩個字出口,魏成晚一怔。

昭元帝居高臨下很容易就看到了她的表情變化,心中被失望和惱怒塞得滿滿的,“彥苛本是從朕的暗衛營出去的。”

魏雲暖名聲在外,昔年時局動蕩禍亂四起,總有不長眼不怕死的人覬覦,他擔心力有不逮便將那一批裡最出色的彥苛送給了她。

他一向尊重魏雲暖,人送出去自然便沒了絲毫聯係,他一直以為彥苛還跟在魏雲暖身邊保護她,卻沒想到她居然在離開的時候把人丟給了自己的侄女兒。

要不是上次紅綾河蛇患顯出端倪,他恐怕還一直蒙在鼓裡。

“安陵啊安陵,你太讓朕失望了。若是你姑姑知道你變成如今這個模樣,她該有多難受啊!”手把手教導出來的孩子,心無仁義,毫無良善,轉手就要置人於死地,,一個念頭就想著要了彆人的性命,冷血涼薄得可怕。

昭元帝說了這麼多其實算是變相地給她定罪了,魏成晚的心一沉再沉,雙唇囁嚅了兩下,到底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上頭的人知道彥苛的存在,她說再多都沒什麼用了。

隻要把彥苛招來,所有的事都會真相大白。

魏成晚默認了。

不甘心,非常不甘心,但……沒辦法。

她算好了一切,卻沒算到裴郅居然會造偽證,也沒算到彥苛竟然是陸叔送給姑姑的人。

魏成晚眸色沉沉轉頭看向老神在在看戲的裴郅,裴郅難得好心情地對著她扯了扯嘴角。

昭元帝對魏成晚是失望至極,他背靠著龍椅,手心撐抵著額頭,“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他緩緩地將手放下,又恢複成了平日裡運籌帷幄威嚴甚重的君王,沉聲道:“從即日起褫奪郡主封號,貶為庶人幽居府邸。”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但昭元帝到底顧念舊情,沒舍得下狠手。

這個結果和裴郅所預料的相差不大,但對於魏成晚來說無異於一記重擊,隻是她自小便能喜怒不形於色,叫人也瞧不出什麼異常來,落在外人眼裡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張公公看著她心中歎氣,他先時還覺得這安陵郡主和魏雲暖除了一張臉外無甚相識,如今看來,到底是姑侄,這份骨子裡的不屈真是像極了。

隻是魏雲暖是一身傲骨寧折不彎。

這安陵郡主……唉,不說也罷。

裴郅正好要出宮回府,昭元帝便叫他順道將魏成晚帶回去。

出宮的路有些長,魏成晚跪久了雙腿越發不利索,鶯兒艱難地扶著她,既慶幸自己撿回了一條命,又心酸以後的日子。

“為什麼?”魏成晚有些不解,“裴郅,為什麼要這麼做?”

裴郅睨了她一眼,他一點兒也不想和瘋子說話。

魏成晚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比寧茴漂亮。”

“我比寧茴聰明。”

“我比寧茴更懂你。”

“我們才是天生一對,才是天作之合,才是個世界上最般配的人。為什麼呢?為什麼這麼做?”

裴郅擰了擰眉,嫌惡之情溢於言表,“你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魏成晚反問道:“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裴郅嗤笑一聲,“是不是事實和我有什麼關係嗎?”一個銅板兒的關係都沒有,不是嗎?

你漂亮又怎麼樣,你聰明又如何?和他有關係嗎?

既然沒有關係,說這麼多狗屁話做什麼?

魏成晚怔怔然地看著大門閉合上鎖,想起那些嫌棄諷刺的話,平靜的麵容終於龜裂。

她跌坐在地上,揚著唇角,那雙和魏雲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雙眼裡凝聚著陰冷。

魏成晚如何裴郅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他回到書房照例取了本書坐在小榻上翻閱。

負責收拾書房的侍女將書案上的東西整理好,猶豫了一下還是近前屈膝道:“世子,今日午時少夫人派了人來搬外頭的菊花。”

裴郅進來的時候也沒注意院子裡的菊花少沒少,他放下書,淡淡道:“你讓他們搬走了?”

侍女眉心一跳,忙回道:“世子不在奴婢豈敢自作主張,一盆也沒叫西錦院兒那邊拿走。隻是少夫人那邊怕是不大高興……”

裴郅滿意地唔了一聲,輕抿了兩口茶水,放下茶盞扯過帕子將手擦了擦,謔地站起身來,“叫人搬好花,隨我過去。”

侍女低眉垂目:“是。”

有裴郅的吩咐,小廝丫鬟們動作都很快,搬著花利索地跟在裴郅身後。

這一行人過來的時候寧茴正在用晚飯,她捧著小瓷碗,小口小口地抿著裡頭濃白的鯽魚湯。

今日天氣不錯,青丹便將擋風的屏風撤了,房門大開,擺放菜碟的圓桌正對著外頭。

寧茴本來今天就因為昨晚的事情提心吊膽得厲害,看到外頭那一排一排的菊花更是嚇了一跳,心臟都差點蹦了出來,眼見著裴郅大步走了進來,麵無表情一臉淡漠。

寧茴不受控製地打了個嗝,捧著碗的手都抖了抖,這一動就灑了些湯汁在碎花桌布上。

“青青草原,這麼多菊花送過來,他、他這是要給我上墳嗎?”完了,完了,這次她可能真的要狗帶了QAQ

青青草原:“……啊。”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