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人過去的時候魏雲暖正半蹲在花叢修剪枝葉,裙擺濕了大半,長發也沾了雨水,她全然不在意的樣子,轉身衝著他們招了招手。
她放下手中剪子,繞著手絹擦了擦手中沾上的露水,“來得早了些,你瞧,花還在土裡呢。”
裴郅叫了手下侍衛過去收拾,魏雲暖也樂得清閒,隻囑咐了齊商兩句動作小心莫傷了根。
寧茴在一邊看得手癢癢,控製不住也湊了上去。
青青草原大概嗅到了十二萬的味道,時隔幾天總算是再次上線了,屏幕裡的熊貓懨懨地趴在水池邊,小耳朵都耷拉了下來。
寧茴哇了一聲,“青青草原,你生病了?”
青青草原撅了撅屁股,甕聲甕氣道:“沒有啊。”
它隻是這幾天深受打擊有些承受不住,再加上思考人生耗費了太多的精力,稍微顯得憔悴了點兒而已。
寧茴懷疑地看著它,“可是你看起來好像得了絕症的樣子,唔,真的不要緊嗎?”
青青草原難過地彆過頭,眼淚汪汪,“不要你管。”小壞蛋!
寧茴:“……”
熊貓的心思真難猜,算了,她還是挖花吧。
寧茴蹲在地上握著小鋤頭一點兒一點兒地刨土,賣力得很。
齊商本來準備一鋤頭就薅下去的,察覺到自家世子那唰唰過來的眼刀子舉到半空中又頓住了,默默地蹲下學著寧茴刨土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魏雲暖笑看著那處,“是明日一早走吧?”
裴郅微微頷首,“約莫辰時。”
“天寒地凍的,一路上小心些,代我向聖上和長公主問好吧。”
裴郅應下,兩人便又沉默下來。
寧茴的動作極快,齊商才刨了不到一半她就已經把花刨出來了,這挖上了頭吧,一時半刻停不下手,還自告奮勇地蹲旁邊幫齊商刨了幾鋤頭。
齊商,“……少夫人,快、快停下你的鋤頭!”
寧茴茫然望向他,“怎麼了?”
齊商:“……沒、沒什麼。”你隻是成功地讓我再次引起了世子的注意。
楚笏扛著鋤頭從他背後路過,嘲笑般地嘖了一聲。
齊商翻了個白眼,萬分嫌棄地嘁了一聲。
寧茴覺得這兩人特彆好玩兒,難得在挖土的時候還能分出心神關注他們。
齊商被她滿滿好奇的眼神看得有些尷尬,索性閉了嘴不理會楚笏,專心致誌地刨起了土。
人挺多,挖完了齊商著手的這棵其他地方也用不著人了,寧茴在木桶邊洗淨了手,圍著白色山茶花喜滋滋。
綠光閃閃的十二萬,真的好耀眼啊!
隻不過……
這十二萬的特征性太強了,要不惹人懷疑的放進空間草原還是有點兒難度的。想到這兒寧茴又有些發愁,低著頭琢磨起了正事。
裴郅看著那花那人嗤笑了一聲,墨眉輕輕一挑。
寧茴聞聲偏了偏頭,不懂他在笑什麼。
她正要問呢,這個時候魏雲暖拎著小籃子過來,請他們去小院裡坐坐喝點兒熱茶暖暖身子。
小院兒裡燒著爐子,進門不過片刻身上寒氣便散了大半。
坐了一會兒便該走了,魏雲暖站在簷角叮鈴鈴作響的風鐸下目送著他們離開,暗紅色的裙擺風中曳曳,柔雅的笑意隱含著幾分悵然,旋即又隱去了。
遠處暗雲靉靆,陰陰沉沉的,看著叫人難受。
她回了屋裡半躺在藤椅上虛望著前方,久久沒有動作。
…………………………
左右不趕時間,馬車走得很慢,裴郅解了身上披風丟在角落裡,斜靠在軟枕上。
他眉目清冷,眼角微微上揚。
從齊州返回京都約莫需要五日,閬陵是個好地方,瑨園估計會在那處地段動手。
他尋思著回程之事,思及瑨園和京中的那些對頭,眉間神色詭譎,眼中也甚是陰冷駭人。
寧茴咬了口手中的綠豆糕,順手端著碟子給他,“要吃嗎?”
裴郅搖了搖頭,待她把那碟子放下後將人攬了過來,捏了捏她的臉,“寧茴,你是豬嗎?”又在吃了。
寧茴看了看手裡的糕點,雖然很不想承認,但……
她咬了一口,“……是的,我是。”
哎哎,她大概率是過不去豬這個坎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