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茴有些驚喜,一根兒蔥四萬!
“夫人,你怎麼了?”小禾一手拎著蘿卜過去拔蔥,見寧茴一動不動有些莫名地問道。
“沒什麼。”寧茴拎著裙子也走了過去,“這蔥長得真好。”
小禾聞言有些得意,“都是我和娘種的。”
吳娘子端著木盆出來倒水,笑著道:“都是我家小禾的功勞,我可不敢居功。”
小禾衝著吳娘子做了個鬼臉,逗得她直笑。
寧茴看著她們母女也是一笑,半蹲下伸手也扯了一小株,剛下過雨,小蔥很容易就被完整地揪了出來,她衝著小禾晃了晃,彎唇問道:“那小禾,這個能送給我嗎?”
小禾覺得這個夫人真是奇怪,她抓著蔥走上了田埂跟在吳娘子後頭,不甚在意,“可以啊。”
她說完便飛快地跑進了院子,寧茴將蔥罩進袖子裡,青青草原成功接收栽進了挖好的小洞裡。
小蔥一落土係統空間的智能提示就伴隨著音樂響起,“綠化值上升四萬點,累加共計366257,道阻且堅,且繼續再接再厲,更上一層!”
馬上就要將近一半了!
想到這個寧茴走路都帶風,裴郅欹斜在門口,緩緩垂下了眼簾。寧茴都進去了洗個手他都還是沒有動作,她又小跑過去,“裴郅?”
“走吧,進屋裡去。”裴郅轉身對著她道。
兩人一道進去,方走了兩步,突然不知從哪兒傳來了一陣歌聲。
那聲音極好聽,蓮桑是玉春樓有名的歌姬,她的聲音自帶蜜糖,確實動人。
但比起蓮桑現下這個又是另一種味道,鶯聲嚦嚦,醉韻淒婉,落在耳裡叫身上都不由自主地起了雞皮疙瘩,彆致又莫名悲涼。
寧茴頓住腳步,四處張望。
空間裡突然又閃了起來,青青草原打了個嗝,一巴掌呼在了操作台了,這才恢複了正常。
熊貓:“果然多揍幾下就好了。”
寧茴:“你彆揍壞了。”要不然咱倆都玩完兒。
熊貓:“放心放心,臥槽!”
寧茴被青青草原這突然一聲嚇了一跳,差點兒把裴郅身上的大氅都拉了下來,她抱著裴郅的胳膊,沒好氣道:“熊貓,乾嘛呀你!”
青青草原看著顯示屏咽了咽口水,“崽崽啊,你這懸崖掉的真是太值了,嗚嗚嗚嗚。”它熊貓都快掉下了,“二十萬哪,整整二十萬!我的蒼天啊!”
寧茴:“(⊙o⊙)…”她昨天晚上是有做夢夢見自己左手十二萬右手二十萬來著,這、這難道是大型圓夢現場??
不應該啊……
“你不會是騙我的吧?當初高綠化值初步選定的時候閬陵這邊根本就沒有啊!”
青青草原抓著帕子直抹眼睛,“真的,是真的,就在旁邊,剛才操作台抽了兩下,突然就閃出來,我也不知道這是為啥,但是二十萬絕對是二十萬!”
寧茴捂住心口,差點兒被這從天而降的巨款砸背氣,裴郅驚了一下,忙摟住人,“怎麼了?”
寧茴喘了喘,現在反正在裴郅麵前底兒都掉的差不多了,她也不瞞他,顫著手指頭指了指旁邊,“那、那邊有……”
“青青草原,有什麼來著?”
“枇杷,枇杷樹!”
“對對,那邊有枇杷樹!”
裴郅聞言摟著她的手臂一僵,再見她抬起頭雙眸亮晶晶的,已是一副高興的找不著北的模樣。
他捏了捏她的臉,“毛躁,一會兒先問問再說樹的事。”
寧茴恨不得現在就跑過去,但是正如裴郅所言,現在尚不知旁邊情況就如此行為實在是太過於莽撞毛躁。
兩人進了裡去,寧茴坐在小矮凳上聽著飄蕩的歌聲,那字字間的哀婉叫人心驚,她伏在裴郅肩頭,越聽越覺得心情抑鬱,後來乾脆捂了自己耳朵。
末尾停了,她竟是鬆了一口氣。
吃晚飯的時候外麵天還未完全暗下來,屋裡點了油燈,一室昏黃。
寧茴本就是極餓的,但念著二十萬的枇杷樹她還是先把嘴巴空了出來說話,“吳姐姐,你們這院子旁邊住的是……”
吳娘子給小禾夾了一片肉,笑笑道:“我在廚房也沒聽見,你們是不是聽到有人唱歌?”
寧茴點頭,“是啊,唱的極好,就是聽著心裡頭不舒服。”
吳娘子皺了皺眉頭,往外頭看了眼,壓低了聲音,“可不是嗎,聽了半天都沒個好心情,我也給她說了好幾次叫她不要唱或者小聲些,她偏是不聽,瘋瘋癲癲的日日都要唱兩聲,日子久了也就隨她去了。”
她又道:“不過說句老實話,這歌聲兒十裡八鄉沒人能比得過。”
裴郅抬頭,“何止十裡八鄉。”整個大衍怕是都難再找出這樣好的聲音。
吳娘子吃兩口飯菜,也來了說話八卦的興致,“聽小禾她爹說啊,當初是被何三杯在路上撿回來的,長的標誌,身上穿戴的也都是好東西,大家都猜是哪兒來的大家小姐,何三杯本來是想討個恩掙點兒錢,結果人醒過來失憶了啥都不記得,後來成了何三杯媳婦兒在咱們村兒住下了。”
她去給小禾添了碗飯,“這人也不知道名姓,給取了個名兒叫阿錦,我們呐都叫她錦嬸兒。”
寧茴吃了一片白蘿卜,又問道:“那她是什麼時候被人撿過來的?一直都沒家人過來找她嗎?”
“且不說那些家人有沒有那個心,就算有,這人海茫茫哪那麼容易就能找得到啊。”吳娘子大概算了算,“至於什麼時候過來的,我看看,好像是昭平五年,不不不對,應該是昭平六年。對了,小禾她爹說那年婆婆去世來著,就是昭平六年,沒錯。”
裴郅握著筷子的手頓了頓,昭平六年,昭平六年離得有些遠了,那個時候他的年歲也不大,記得那一年他大半的時間都在千葉山長公主那兒習武,隱約……
腦子有什麼一閃而過,然而快得沒能抓住,裴郅擰了擰眉頭,用著飯食沒有出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