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最近幾日聽了些風言風語,是有關定王殿下的。”
宋靜妃看著飄進來的一片雪花,“說說看。”
宮女回道:“傳言說定王殿下和裴家的大姑娘似乎有些往來,鬨得似乎還挺厲害。”
宋靜妃一怔,“裴家大姑娘?是裴貴妃的那個侄女兒,朱氏……的閨女?”
她剛問完宮女便忙點了頭,“是,是她。”
四周光線不明亮,宋靜妃臉色不大好,“明日下了早朝你去叫了玨兒過來,本宮得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要說以往裴家姑娘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可偏偏生了朱氏那檔子事,哪怕朱氏被休被除族也掩蓋不了她是朱氏教養出來的女兒的事實,這事兒方才過去幾月,這滿京上下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她隻望著老三是個清醒的,可彆真豬油蒙了心不清不明的瞧上了人家。
宋靜妃神色微暗,一時不大得精神,陸玨雖隻是她膝下養子,但這麼多年感情,她到底還是盼著他好的。
“你說真的?”寧茴從裴郅懷裡坐直了身,聽著春桃說起裴昕的事情麵露驚訝,“是什麼時候的事?”
春桃這些日子獨自留在府中,攢了一肚子的八卦沒處說,她見寧茴頗有興致的樣子也來了精神,忙是回道:“少夫人去平春沒多久吧,大小姐去佛寺上香祈福,馬受了驚,馬車差點兒翻了,是定王殿下救的人。”
寧茴恍然,哦,英雄救美呀。
春桃嘴裡還沒停,繼續說道:“殿下後來還親自把大小姐送回了府裡呢。”
寧茴歪著頭,“就這樣嗎?”這聽起來目前為止男女主好像也沒什麼感情糾葛呀。
春桃捂著嘴偷偷笑了兩聲,“若真是這樣也不值得拿出來說道了。”她圓圓的臉上兩個酒窩若隱若現,比了比手又接著道:“京都最近最熱鬨的還是大小姐叫丞相府的樓小姐扇了一巴掌。”
寧茴睜大了眼,“樓扇嗎?”
春桃點頭,“是啊。”
那日正是入冬以來難得的一個晴朗天,暖陽高掛著驅散了一連多日的冷冽森寒,裴昕帶著抄寫的佛經往寺裡去,剛下了馬車就正好撞上同樣往廟裡去的樓扇。
以前的京都貴女圈子隱隱分了三派,一邊是以丞相府樓大小姐為首琴棋詩書畫樣樣精通的清高才女,一邊是有兩個不得了的哥哥的顯國公府裴昕為首的心高氣傲的世家貴女,再有便是像原主這種從來不搞小團體,一個人就頂一個團,我行我素,想乾嘛就乾嘛的自由派。
樓扇和裴昕是天生的不對付,以往的時候隻要這兩人在宴會上碰頭那就是炸|藥遇上火柴,火花四濺還雷響震天。
這次也不例外,就在所有圍觀群眾都以為是又動動嘴吵吵架,你看我不爽我給你個白眼的,沒想到樓扇一落地看見人直接上去一把巴掌就糊到了裴昕臉上,啪的一聲清脆得很,莫說作為當事人的裴昕,就是旁觀的其他人都被這突然的一出搞懵逼了。
“據旁觀的宋小姐說,扇的大小姐差點兒就趴地上了。”春桃唏噓,這些高門大府都講究打人不打臉的,一向都是“我不與爾等凡人計較,那降低我格調”的樓大小姐這次可以說是真的氣得很了。
寧茴也見過樓扇兩麵,雖然有時候說話不大中聽到也不至於這樣。
她問道:“平白無事的,樓扇乾什麼打她呀?”
春桃尚未回聲,倒是裴郅拉了她倒下來淡淡道,“定王殿下年幼時在丞相府住過一段時間,兩人青梅竹馬感情頗深,這半年靜妃常叫丞相府小姐入宮說話,定王與丞相小姐也時常走動,王妃的位置雖然沒拿到明麵兒上來說,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聖上也是樂見其成的,丞相小姐動手自然和定王脫不了乾係。不過……”
裴郅身在朝堂知道的自然比她們多得多,寧茴抵在他胸膛上,額頭在上頭輕輕蹭了蹭,“不過什麼?”
裴郅嗤笑了一聲,“不過定王和裴昕這倆人確確實實不是一句兩句說得清的。”
說起來他這所謂的妹妹當初能這那麼順利地勾扯他和寧茴以至於叫陛下都信以為真聖旨賜婚,這裡頭除了裴貴妃出力可也是少不了陸玨攪和的。
其一是順手幫裴昕的忙,其二嘛他和陸玨一向不大對付,自然是為著給他添添堵的。
裴郅挑了挑眉,不過可惜好像這個堵添得不大成功。
他摟著懷裡的人親了親,他剛吃了藥丸子,還帶著點兒苦味兒,寧茴眨著眼睛皺了皺眉頭偏過臉彆到一邊去。
裴郅半垂著眼輕笑一聲,修長的手指從她唇角劃過。
寧茴聽見笑聲不禁又轉過頭來瞧他,瞅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癟了癟嘴,伸手描著他衣襟上的繡紋。
一時間頗覺無聊,趴在他懷裡微側著頭打了個哈欠,半眯著眼睡意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