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昕並未反駁,隻看著她道:“橘杏,慎言。”
橘杏小聲道:“奴婢又沒說錯。”
裴昕又淡淡地看了一眼,邁開了步子,裙擺輕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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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畏寒冬,這樣的時節氣候,除了必須得出來討生活的,多是躲在家裡避寒,便是平日裡客似雲來的百味樓也冷冷清清的不像樣。
小二端著煨暖的酒壺進了三樓雅間,裡頭的人一接了酒,他就自覺地退了出去,順帶掩好了門。
下樓時候恰好和裴昕擦肩而過。
定王在百味樓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他端著酒杯飲了兩口,發涼的身子漸漸暖和了起來。
有人在外頭敲了敲門,候著的侍衛上前拉開,“王爺,是裴小姐。”
定王把酒杯放下,轉看著門前的人,“進來吧。”
侍衛知曉他們有話要說,退了出去。
屋裡隻他們兩人,裴昕並未近前去,立在離門不遠的地方,安寂無聲。
裴家的人就沒有生的差的,有兩個那樣的哥哥,裴昕也是相當出色的。
額秀頤豐,玲瓏秀美,雖比不上魏成晚驚豔世人,卻也是盈盈冉冉,麗質出眾。
陸玨捏著杯子的手緊了緊,卻聽裴昕出了聲兒,聲音微啞,“定王殿下特意叫我來所謂何事?”
“本王……”他嗓子發緊,垂下眼,人來了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裴昕有些失望,後退一步,“殿下若無事,我這便走了。”
陸玨聞言當下起身大步過去拉著她的手沉默了片刻,“昕兒,你聽我說……”
裴昕上樓的時候把橘杏和梨蕊留在了馬車裡,並未叫她們跟著,她神思恍惚地從百味樓出來她們二人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靠在車壁上,想著從陸玨嘴裡出來的“側妃”二字便不禁心酸。
“小姐,你沒事吧?”梨蕊擔憂地給她奉了杯熱茶,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裴昕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全然沒聽見她說了什麼,眼眶泛著紅,攥著手帕麵上沉寂。
男人的話果真是不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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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國公府的請柬是最後送過來的,明日便是丞相生辰宴,用完晚飯青丹便拾掇著須得的衣物。
寧茴接過一條新作的裙子在身上比了比,看起來挺高興的樣子,再聽了春桃傳來的八卦,笑得更是燦爛了些。
她很少關注裴昕和陸玨他們這些人的事情,但這並不代表著她不愛聽,相反,她特彆愛聽的,窩在被窩裡聽人講故事可是舒服的。
她把裙子遞給了青丹,飛快地鑽進了軟被裡,裹了一圈兒隻露出個腦袋,橫著身子,頭枕在榻邊裴郅的雙腿上,問他道:“定王真要和樓扇一起了?”
裴昕不應該是定王妃的嗎?
裴郅摸摸她的頭,回道:“百分之百,樓家小姐定王妃的位置穩穩當當。”依他對定王的了解,這樣的時間點兒,這樣的狀況下,他是絕對不可能娶裴昕的,最多婚後給個側妃位置。
寧茴認真地搖了搖,滿頭的青絲蹭過來蹭過去,裴郅摁住她不叫人亂動,挑眉問道:“動來動去的做什麼?”
“不對,我覺得不對。”
“怎麼不對?”
寧茴從裹著的被子裡抽出手來,拉著他袖子,彎眸笑道:“定王妃肯定是裴昕。”
裴郅擁著被子一起將人抱了起來,“哦?既然夫人有不同意見,那咱們不妨來打個賭。”
寧茴覺得挺有趣,摟著他脖子笑眯眯道:“好啊,賭什麼?”
裴郅淡淡凝著她,雙唇微動,“賭身吧。”
“什麼意思啊?”他這話說得實在是太過簡要了,寧茴有些茫然。
裴郅含著笑,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你贏了,我陪你生崽崽。我贏了,你陪我生崽崽。”
寧茴聽了愈加茫然,“這有什麼區彆嗎?”
裴郅摸給她順了順一頭毛,在唇上親了親,“當然有啊,你陪我和我陪你的區彆。”
寧茴:“……是、是嗎?”這麼說其實好像、好像也對,主謂賓她還是學過的,倒了個兒,是不大一樣。
裴郅輕輕一笑,眉眼都好似綻開了花,“難道不是嗎?”
寧茴被閃到了眼睛,呆愣愣地點了點頭,“哦哦。”
睡醒了剛從坑裡爬出來的青青草原小短腿兒一滑,又栽了回去,“……哎喲!”簡直沒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