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三?
丞相夫人生了三個孩子,除了樓扇這個閨女前頭還倆兒子,樓三公子就是其中一個。
他是丞相府的嫡子,未娶妻未納妾,光這麼看那是極好的,但是……
青丹在一旁道:“樓三公子斷了一條腿,孤僻得很,聽說常把自己關在院子裡不出來的。”要不然這樣好的家世又是這個年紀也不會還沒成親。
裴珍回道:“我知道,上次樓相壽宴,我無意間見過的。”
“那二小姐怎麼……”
裴珍笑道:“大嫂,我覺得他挺好的。”孤僻是孤僻了些,但也不礙什麼事,她那日見了,人不錯的。
雖然腿不好,但自有伺候的下人,她背後有國公府,隻要這牌子一日不拆,也沒人會給她氣受。
寧茴先前考慮過這人,隻是身上有疾,她可不好挑,既然裴珍本人不介意,她自然沒有異議,回道:“明日我便與祖母說,看看她老人家的意思。”
裴珍微咬著下唇,“還請大嫂在祖母那兒多替妹妹說兩句。”
寧茴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道:“祖母心裡有成算的。”
周姨娘和裴珍說完了事便自回院子去了,第二日一早寧茴就去了福安院,將這事兒跟老夫人提了。
老夫人才剛起身,正由榕春伺候著用早食,榕夏在一旁扯著帕子與她時不時擦一下嘴,那模樣可真是享受得很。
寧茴坐在梅花凳兒上聽她慢悠悠道:“她若不介意樓三那腿,這親事不是頂好的?”
過了會兒她又道:“她倒是比裴昕能看人些。”
聽她這話的意思多半是應了,寧茴從福安院出去,打琢磨著裴珍這親事,“青青草原,裴珍原本該嫁誰來著?”
她已經很久沒想起原書了,這些細節東西記憶裡實在是模糊。
青青草原伸了個大懶腰,打哈欠道:“不記得了,但肯定不是樓三公子就對了。”身為女主宅鬥戰場的庶妹,就彆想嫁個好人家了吧。
寧茴仰頭望天,“總有一種一團亂的感覺。”
裴珍若是和樓三成了事兒,那她不就成樓扇的三嫂子了??
………………
丞相府自定王被罷職後氣氛就有些不大對,樓夫人帶著人從外頭進來就看見自家閨女坐在榻上繡了兩針荷包就丟給了身邊的丫鬟動手,半倚著身子摸了話本子出來瞧。
樓夫人道:“你倒是還鎮得住。”
樓扇翻了一頁書,“那不然怎麼辦,還能不嫁了?不過罷職,那不還是個王爺。”她不照樣還是王妃?
她半坐起身,“母親,你瞎操心個什麼呀?”
樓夫人都快被她這沒心沒肺的樣子氣笑了,“我這是為了誰?你爹說了,定王這事蹊蹺得很,也不知道這裡頭究竟生了什麼事,但聖上能這麼不給麵子,想來不簡單。”
樓扇側了側頭,“想不明白就不要想,娘,我可提醒你啊,思慮過重老得快。”
“我能不多想嗎?你這嫁過去咱們家就算是上了定王這條船,這以後行事關聯著可是深厚。”
樓扇翻了個白眼,“賜婚聖旨還在祠堂供著呢,要不您拿去退給聖上吧。”
樓夫人氣得拍她胳膊上,“都這個時候你還埋汰我。”
樓扇忙放下書挽住她胳膊,放柔了聲音,“你擱這兒天天說,女兒這耳朵聽得實在是疼了。”
她又道:“這婚是聖上賜的,馬上就要嫁過去了,不是咱們非得上定王這條船,這是聖上把咱們往那條船上扔的,你以為還能跳下來?”
父親位高權重,離引退還得有好些年,長兄雖然在女人身上拎不大清,但正事上也能立得起來,有個好娘家這用處大了去了,就算博不了那個位置,她也是皇室正王妃,聖上總不能還砍了自己的親兒子,定王也沒那麼蠢由著人磋磨作賤的。
如今這個局麵,擦亮眼睛看清前路定好位置多給自己劃幾條出路,謀劃些保障才是要緊事,想那些無用的不是浪費腦子嗎?
樓夫人還想說什麼,樓扇當真是怕了她嘮叨了,忙道:“人有旦夕禍福,哪有能順道一輩子的,事情都這樣了,你可莫操心了,還是替三哥多想想吧。”
這樓扇提起她三哥,樓夫人拍了拍自己額頭,“瞧我這都給忘了,前兩日顯國公府使了人來探口風,有意著想結個親的。”
樓扇一愣,“誰?”
樓夫人道:“國公府的二姑娘,模樣挺是周正,看起來也是個溫柔人,就是……是個庶女。”
樓扇道:“三哥那情況,是不是庶女沒什麼要緊的,關鍵得是他自個兒中意才成。”
“說的是,我就想著過兩日下個帖子給裴少夫人,叫她帶著那二姑娘過來。”老三腿腳不便,也不好去外頭的地方,左右思量著還是請人來府裡玩妥當些。
樓扇笑道:“挺好的。”
噗,這要是真結了親,她和裴昕這裡頭的彎彎繞繞的可有得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