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裴都還真是個柳下惠?
華陽長公主皺著眉,“說吧,這事兒你想怎麼辦?哭哭哭,就會掛眼珠子,當著你老娘我哭有什麼用,當著你男人哭去!”
柳芳泗委屈道:“女兒不知道……”
裴都說話時候的眼神是真冷漠,他麵上是笑著的,眼裡卻是冷的,和她隻見過不多幾麵的公爹顯國公異常相似,於她而言陌生的可怕。
想想就嘔得很,她直跺腳,“他怎麼能這麼對我!”
華陽長公主也是沒脾氣了,又戳她腦門兒上,“人是自己死活要的,豁出臉,死乞白賴下藥都要搬上榻,現下這樣怪得了誰,還不是你自個兒這蠢貨作出來的!”
說真的,這要是換給人被逼著娶了,都做不到裴都這樣,不睡是不睡,但這屋裡頭沒納過妾,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正室臉麵也給得足,多舒心呐……
想到這兒,華陽長公主再把柳家那幾個東西拎出來一比,嗬,她又平靜下來了。
沉聲道:“感情可以培養,你也彆急,日子還長。”
柳芳泗又哭道:“那、那他真就一輩子這樣怎麼辦?”
華陽長公主沒好氣道:“能怎麼辦,你要是不想過,和離就是了,總歸也沒圓房,怕什麼!我華陽的女兒還怕嫁不出去嗎,就是嫁不出去,還招不到個男人入贅了!”
柳芳泗聽到和離連連擺手,“不不不,我不和離!”
看她那樣,華陽長公主氣道:“你個蠢貨,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蠢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青苗過來了,夜梅帶著進來將許老夫人那些話一一挑明了,華陽長公主聽在耳裡,冷哼連連,柳芳泗聽到許茹玉的名字又來了精神,氣得直踹凳子。
華陽長公主拉住她,冷看著青苗說道:“公道?她要向本宮討公道?”
青苗才不怵,應了是便聽得這位一聲冷笑,吩咐身邊最得力的貼身侍女道:“去,你代替本宮過去,把這事兒解決了。”
那侍女聞聲便知其意,點頭道是就跟著青苗走了。
許老夫人在青苗跑了之後就急得滿嘴冒泡,埋怨寧茴道:“這府裡真是沒規矩,一個小丫頭片子比主人家還能尋事的。”
寧茴早就叫人拿了凳子坐下,道:“姑奶奶這就不知道了吧,咱們這府裡一向就這麼沒規矩。”
許老夫人一噎,“你身為當家夫人,沒有規矩就得立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像什麼樣!”
寧茴笑眯眯回道:“不啊,現在國公府蒸蒸日上,可像樣了。”整個京都也沒有比這一門子孫更厲害的了。
許老夫人一梗,心裡氣麵上還不能現出來,她起身焦躁地走了兩步,青丹便和那侍女一道過來了。
那侍女原就是宮裡出來的,氣勢自不一般,一進來目不斜視,直言:“聽說許老夫人的孫子正準備著幾日後的春闈。”老夫人,鬨得難看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討不得好了。”
侍女麵色冷淡,“這春闈之事我家殿下和老爺大公子幾個是管不著,但若是榜上有名,這日後官途怕也是不好走吧。”
許老夫人瞪大了眼,侍女陡然露了點兒笑,“許老夫人,長公主殿下和二夫人很是不喜你這兩個孫女,若是再出現在京都汙了她們兩位的眼,惹得心情不悅了。”
她抬了抬下巴,“縱然有許丞相的那麼點兒牽扯在,這後頭怕也是難了,該怎麼做你應是明白的。”
許老夫人癱坐在凳子上,指著她道:“你、你這是威脅……”
侍女一笑,“不,這是在與你說個公道。”
許老夫人一口氣沒提上來,兩眼一翻直接暈過去了。
寧茴張了張嘴,對於這個發展有些唏噓。
許老夫人暈了,事情也就這麼著了,華陽長公主沒多久也帶著人離開,寧茴回到院子折騰她的花草,想著今天這事連連搖頭。
是花不香呢,還是草不綠呢,乾什麼這麼折騰自己呀。
今日裴郅回來得早,不過申時初就回來了。
他回來後便叫青丹青苗給她收拾東西,寧茴忙放下手裡的剪紙,過去問道:“收拾東西做什麼?”
問完又喜道:“你是要和我一起去梓縣嗎?”
裴郅坐在榻上不說話,寧茴與他挨坐著,湊上去道,眉眼彎彎,“哎呀,裴郅,你怎麼不說話呢?對了,你今天上午還說要與我算什麼賬的,算什麼賬啊?”
裴郅冷嗬了一聲,抬手擰著她的臉,麵無表情道:“算什麼賬?言而無信,夜不歸宿,你說算什麼賬?”
寧茴皺了皺眉,夜不歸宿這個她是認的,但……
“我什麼時候言而無信了?”
她一向最誠實守信的!這是對她人格的侮辱T^T
裴郅揚眉,端的是冷漠無情,“那昨日早上是誰給我保證的會早早回來?”他扯了扯嘴角,“嗯?”
經他這麼一提寧茴還真模模糊糊想起來了,有點兒印象,那個時候她好像還在睡覺,他老親她咬她的那個點兒,他說什麼她就全應了。
寧茴癟了癟嘴,撲他懷裡,雙手捧著他的臉,仰起頭小聲道:“我也不是故意忘掉的呀。”
她笑彎著眼去親他,湊到耳邊低語喃喃道:“晚上的時候,我可想可想你了。”
清香撲鼻,溫玉在懷,再聽那話更是軟乎得厲害,裴郅唇角微動,抱住人,一手扣抵著頭,含住那微張著的雙唇。
半晌才啞低著嗓子道:“再把剛才那話多說幾遍。”
寧茴環著他的脖子,杏眸清亮,“我可想你,可想你,可想你了。”
裴郅把人壓在榻上,額頭抵著額頭,輕笑道:“甚好,每日都要記得將它說個幾遍。”
寧茴也衝他笑,“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