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水逆行再次回到船篷之上的裴郅,劍尖淌著的血落在船板上嘀嗒作響,他衝著倒入水中的屍首陰聲冷笑,嗤道:“一群廢物。”
電閃雷鳴,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砸在身上甚有力道,兩方再次抽劍上前,劍刃相觸放出撞響,滋聲拉滑而過,隱沒在雷聲之中。
裴郅這才覺得不大對,他猛然抬頭,一道雷電竟是正衝他劈來。
木船一分為二,焦黑成碳,瑨園僅剩的幾人各自僵立在不遠的竹筏上,半晌才想起上前查探。
不久之後,一封加急密函快馬送入京都。
定王看到手裡的書信拍案而起,怒道:“簡直荒謬,人還能平白無故原地消失不成,他裴郅當真成精了?這種胡話也敢拿來欺瞞本王!”
手下官員卻道:“裴郅死沒死無甚所謂,如今萬事儘在手中,他就是插翅飛回來也挽不了狂瀾。”
定王麵色陰晴不定,他與裴郅多年宿敵,哪能甘心。
他咬了咬牙,“在天牢找個死囚犯,以身代裴郅,明日午時處斬,叫朝上的那些老頑固全部觀刑。”
殺雞儆猴,就讓他們好生瞧瞧。
“另外,暗中繼續打探裴郅消息,一見到人,格殺勿論!”
“是!”
茫茫一片荒漠好似看不到儘頭,烈日炎炎,他身上濕透的衣物都已經乾晌了。
裴郅舉目四望,一時竟是分不清東西南北。
上一刻還在和瑨園的人刀劍打殺,雷電一閃,下一刻就身在黃沙大漠。
這事實在太過詭異了。
他提劍朝著一個方向慢走,漫無目的。
路上不見人,除了黃沙巨石外什麼都沒有,那邊是冬末春初,天兒尚且還冷著,這處豔陽高照,地麵都灼人得很。
一冷一熱,再加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口乾舌燥,氣弱體乏,他拄著劍半跪在地上運氣養神。
“叮,前方發現正常生命體,掃描檢測中,種族:人類,性彆:男,狀態:高燒、嚴重缺水,身體機能下降持續下降。”
寧茴伸手摁掉了小飛機上的提示,點了自動將落。
她往頭上扣了頂淺藍色的帽子,又在身上套了件寬鬆的薄外套,揣了一小管兒機能液才出了艙門。
青青草原癱在空間裡,哎喲連天,“花兒沒找到,草沒找到,居然找到了個人,崽啊,你說我們這運氣好還是不好呢?”
寧茴瞪它,“都說了我不是你的崽!”這個可惡的熊貓,氣死個人了!
青青草原滾了兩圈兒栽進了自己的小水池裡,抱頭痛哭,“你這個不孝女!”
寧茴:“……不跟你扯了。”
自動將落的安全點離那邊不遠,她小跑過去很快就看到了黑色的人影子。
從頭到尾一身黑,看起來穿的還不是實驗基地研製出品的常溫服。
寧茴哇了一聲,這樣不曬死才怪呢。
“你沒事?”
裴郅頭有些暈,他抬手捂額半天都沒能緩過來,直到一道人影子印落在麵前,他暫時放在一邊的警惕霎時回籠,猛然抬頭,目光冷厲。
視線觸及麵前人時他卻立時愣住。
“寧氏?”
寧茴歪了歪頭,“我不叫寧氏,我叫寧茴,是實驗基地綠化總中心的,你好。”
裴郅眯了眯眼,寧氏現在應該還在京都,不過定王都對他下手了,也定然不會放過她,難道她也跟他一樣機緣巧合到了這個鬼地方?
她穿著白色上衣藍色長褲,露了腳踝和一截細白的小腿,一身奇裝異服,古裡古怪。
不對,不對,這不是寧氏。
他不說話,寧茴還以為他高燒燒壞了,忙把手裡頭的機能液遞給他,“給你。”
裴郅不接,撐著劍站起身來,他要比她高上不少,半低著頭眼帶審視。
寧茴被他看得有些局促,又往前遞了遞,“喝呀,喝了就好。”
裴郅表情不變,“不用。”
寧茴抓著自己的帽子,也不在意,笑道:“好,不過你住在哪個城區?你好像沒有帶交通工具來,我送你一趟。”
裴郅麵無表情,“家住京都,長寧街顯國公府。”
寧茴:“啊??”
這這這……他們這兒好像沒這麼個地方??
不過……這個地名又好像在哪兒聽過,在哪兒呢?
熊腦袋突然卡殼,“咦……”它也覺得有點兒熟悉,好像是在最近念的哪本裡出現過。
聽到裴郅的話寧茴有些苦惱,“這裡好像沒有京都長寧街哎。”
裴郅淡淡地看著她,即便身處這樣的境地他也依舊鎮定自若,寧茴自顧自地念叨了一會兒,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拉著人往前走,“算了,我的小飛機在前麵,這樣,我先送你去實驗基地救助中心再慢慢找,不著急。”
“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呀?”
“裴郅。”
寧茴回頭衝她展顏一笑,眼波瑩澈,“真好聽。”
裴郅一愣,輕啊了聲。
寧茴彎彎眼,拉著他繼續往前,她在外到處跑,難得碰到見個人,一路停不住話,說話笑著時候跟摻了糖一樣。
他頭暈眼花再撐不住暈倒的時候,聽見她說,“我叫寧茴,是茴香那個茴哦。”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應該是日常番外,原主這一世的估計會放在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