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歹在國公府住了好些日子,一路彎彎繞繞,很快就把追來的侍衛甩到不見了人影。
盛花青葉,繁亂得迷人眼,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上零零落落地散著被風吹下的花葉,她看著背對著她坐在湖邊石凳上的身影,緩緩停了下來。
裴都早聽見了聲響,他側了側身,見著花樹下的人動作微頓,隨手將書放下,起身微微笑道:“寧小姐怎麼會到這兒來?是迷路了?”
他逆著光,清貴儒雅,風采清越,眉眼略帶了笑。
寧茴驟然退了一步,眼眶一熱,勉強扯了扯嘴角,“是,我迷路了。”
她把自己繞進了死圈子,前頭走不出去,後麵也回不了頭,她茫然,難怪,無奈又焦灼。
裴都頷首明了,抬手道:“那在下送你出去。”
他側身從她身邊走過,身上帶有淡淡的不知名清香,寧茴鼻頭發酸,心口堵得厲害。
裴都方走了兩步,衣袖卻被人拽住,方才還有些木楞楞的姑娘猛然撲進他懷裡,雙手緊緊地環著他的腰,他低眸看了看,雙手抬離開來,眉頭輕皺,“寧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她仰起頭,眼睫輕顫了顫,“裴都,你娶我,我嫁給你好不好?”
裴都詫異地看著她,清湛湛的杏眸泛著紅沾了淚。
他靜然沉默片刻,終是緩聲開口道:“不好。”
她慢慢地鬆開手,“為什麼呢?”他可以娶柳芳泗,為什麼不可以娶她?為什麼……不可以呢?
裴都言語溫和,聲音清潤,“寧小姐,你想要的我給不了。”
他的話叫人難過,她蹲在地上捂著臉哭出聲來。
裴都站在一旁,神色平靜,直到她心緒漸緩,他才給她遞了張帕子。
她拿著帕子胡亂擦了臉,哽咽道:“真的不好嗎?”
裴都搖搖頭,“寧小姐,我送你出去。”
再一次得到否定的回答,她竟是意外的平靜了。
離開時候,她坐在馬車上掀開簾子,他仍站在街道邊兒上,一派和雅,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但她也記得,方才他就站在麵前,說著不好時那雙眼裡的清冷。
他不喜歡她,哪怕一丁點兒。
她不了解他,哪怕一丁點兒。
這樣的念頭一升起來,她竟是難過得說不出話來,那一切原不過是一場虛妄。
夢醒了,她也該醒了。
她們說得對,他確實像極了謫仙,獨立於世,連塵埃都似乎沾染不得。
也許終有一天,他會回到天上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打算把裴昕的和原主的放在一起的,想了想還是分開發
是裴昕的番外(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