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哥!”徐望覺得這校工表情不對,一把抓住聿九音的胳膊擋在他前麵, 神情格外警惕。
“沒事兒。”聿九音搖頭, 伸手把徐望拉在自己身後。這真要是出了點什麼事兒,徐望還真不夠看。不過聿九音到底還是因為徐望這個小動作生出幾分暖意。
示意徐望彆說話, 聿九音走到校工麵前, 盯著他看了一會。然後就皺起了眉頭。
竟然不是裝瘋賣傻,而是真瘋!聿九音敏感的發現這校工的身體裡竟然少了一魄。
要知道人有三魂七魄, 魂魄不全,神誌就會受到影響。就像之前徐望被聿九音抽調一魂之後,就變得有點傻氣那樣, 這校工少了一魄所以精神狀態十分混亂。
可失魂症大多是小孩才會發生的, 畢竟小孩生魂不穩, 受到驚嚇之後就有可能生魂離散。可這校工已經是成年了,到底遇見了什麼樣的可怕畫麵, 連命都撿回來了還能直接丟了一魂?
可還不等他細細琢磨,那校工就顫抖的越發厲害, 就像是在宿舍裡看見什麼可怕的怪物一樣。他尖叫一聲, 轉頭就要跑掉。
“攔住他!”這校工不對勁,肯定是知道些什麼!聿九音趕緊喊了一嗓子。
老二就在門口,一把把人拽住。老三也跟著攔了一下。可萬萬沒想到, 那校工看著瘦弱,實際上力氣大得可怕, 直接就把老二給撞翻了。老三更是被他拉得一趔趄,肩膀撞在牆上, 半天動彈不了。
“活見鬼了!你給我站住!”老二一骨碌從地上站起來,追在那校工的後麵。而樓上的騷動,也很快就引起了宿舍裡其他學生的注意,再加上這校工的神情的確很詭異,還以為他怎麼聿九音幾個了,趕緊湊上來幫忙。
人多就是管事兒,二樓樓梯口,校工剛想往樓下跑,就被老二帶著幾個同係的同學給按在那了。
“聿哥,抓住了。”老二趕緊喊聿九音過來。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聽那校工突然發出一聲類似於打嗝的聲音。
“彆來這套,裝神弄鬼的沒用!”老二真的是膩歪透了。可這一次,他還真的是猜錯了。
這校工不是裝的,而是真的發病了。有點類似於那種癲癇病,校工整個人都顫抖起來,牙齒劇烈的打顫。胸口起伏的速度快的嚇人,可空氣就像是不能在胸腔裡流動那樣,整張臉因為缺氧憋得通紅。
“啊!啊!啊!”他痛苦的掙紮著,嘴裡眼看著就要吐出沫子。
“臥槽,快,快去找根棍,這人有癲癇病,可彆讓他把舌頭咬掉了!打120。”有知道急救方式的,趕緊嚷嚷著救人。
旁邊有人回到寢室,找了個暖瓶塞子回來,想要給他卡在嘴裡。可就這麼一伸手的工夫,卻差點被他咬了。
“這特麼還咬人!”旁邊按著的人也嚇了一跳,一晃神的工夫,就讓這校工掙紮開了。
“這尼瑪!”旁邊有一個正撥急救電話的,剛撂下電話就覺得身後有些不對。一回頭,正對上那人扭曲抽搐的臉,眼眶裡的眼珠子反的全是眼白,咋一看見,還特麼以為碰見了活鬼!
那人嚇得一蹦躂,蹬蹬蹬的後腿好幾步,其他人也慫了,整個二樓亂成一片。最後還是宿管和保安帶著繩子上來,把人捆起來才算了事。
“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們受到驚嚇了。”宿管和這個校工認識,在把其他學生疏散開之後,就找到老大幾個,一個勁兒的和他們道歉。
“不要緊,他是有什麼病嗎?”聿九音旁敲側擊。
那宿管有點猶豫,原本不想說,但他覺得聿九音有點麵善,在看他和老二幾個站在一起,突然問了一句,“你是不是那個鬼屋的小老板?”
“對,就是我。”
“這樣……”宿管點了點頭,沉默了良久才開口說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你想問什麼可以直說。”聿九音一聽這個開場白,就知道他多半是有事兒。
果不其然,那個宿管又沉默了一會,才低聲說道,“您這會有時間嗎?要不然我請你們吃頓飯?那個校工是我親戚家的表哥,也算是我替他給你們賠罪壓驚了。”
“不用,就這說吧!”聿九音搖頭拒絕。
宿管有點顧忌的看了老大徐望四人一會,可聿九音堅持,他最後還是決定把疑問說出來。
“就是我這個表哥的事兒。他其實挺慘的。小時候走丟過,貌似是被一個孤兒院收養了。可偏也倒黴,孤兒院的孩子也能二次走丟,他就流落街頭當了乞丐。一直到了十四、五歲才被意外找回。可就這樣,他學習還挺好,一開始初中課程跟不上,可等到高中的時候,就已經名列前茅了。後來上了大學畢業之後找了個不錯的工作。可就在工作的第一年,人突然就瘋了。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花了大半年的時間編了個凶案現場出來,鬨大了以後還被警察給拘留了三天。結果從拘留所出來,他就瘋了。”
“那你應該去問警察局啊!找我沒用。”
“不,不是,我覺得可能隻能找你。”宿管謹慎的四下看了看去,確定沒人偷聽才壓低嗓子對聿九音說到:“我早晨開宿舍門的時候,往樓上看了一眼。我看到你們這裡的東西了。”
他指了指陽台,“那裡衣架上有個吊死的女孩。”
“你想說什麼?”聿九音沒說話,徐望倒是十分警惕。
“彆誤會,我沒有惡意。”宿管擺擺手,趕緊解釋,“我那個表哥以前和我說,這樣吊死的女孩,他看見過一排六個。”
臥槽!一個都嚇尿了,六個是什麼鬼?!看過雲月慘相的老大三人,臉色直接就變了。
宿管還怕他們不相信,又重申了一遍,“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走到電風扇下,似乎回憶起什麼可怕的場景,臉色也格外難看。
“哪天大概是下半夜兩點多,我表哥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我剛一接起來,就聽他在那邊嚷嚷。‘六個,有六個女孩的腿被綁在扇葉上,然後她們把脖子卡在晾衣架裡,扇葉一轉,五馬分屍!我看見了,我全看見了!’我聽完直接就嚇醒了,罵了一句神經病,可哪會都下半夜了,我還以為他是做噩夢,就沒當回事兒。隨便敷衍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結果第二天起來,就聽到他進警察局的事兒。原因是報假警。”
“之後我再接到警察領人的電話的時候,就已經是三天後了。片警和我說,我表哥好像瘋了。在拘留室的幾天一直胡言亂語,嚷嚷著說自己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看不見,還想把自己的眼睛挖出來。”
“就隻是這樣?”老大他們聽著都覺得無趣,就這講故事的水平,還不如聿九音鬼屋裡的鬼娃有創意。
“要隻是這樣我也不會找你們。精神病院你們懂得,比較好的那種療養院。一般沒什麼事兒的修養一陣子,都會轉過神來,我表哥也是進去之後就不瘋魔了。但是出來以後,他就多了個習慣,不管是什麼都要掛起來,而且必須一排六個,就跟涼乾菜那樣,從中間捅個洞串起來掛在晾衣杆上。你敢相信嗎,他買過六隻老母雞跟串糖葫蘆一樣把雞腦袋穿成一串晾在陽台上。”
“這尼瑪都什麼毛病!”老大倒抽了一口涼氣,覺得後背有點發涼。
“就說是啊!可大夫還說他好了,叫他出院。”宿管打開手機找到一張照片給聿九音五個人看,“這是我那表哥現在住的地方。”
聿九音看了一眼,也覺得十分古怪。
的確相當詭異了。空蕩蕩的房間裡除了一張床以外就在沒有彆的家具。可即便如此,這屋子裡也並不空曠。因為所有的牆上,都密密麻麻的掛滿了東西。六個一組,按照高矮大小依次排列,遠遠看去,有風吹過的時候,落在地上不停晃動的影子,就像是一排沒有下半身的屍體。
“我表哥私下裡咬著耳朵和我說過一句話,他說他是裝瘋。隻有這樣,那些人才不會來找他,因為他什麼都不知道。隻是個瘋子。”
所以到底是什麼人會來找他?他那天晚上又到底看見了什麼?想到雲月的事兒,還有老大他們宿舍突如其來的乾淨如初,宿管的這個故事,越發讓老大四個人覺得細思極恐。總有種弄不好,他們也會被人像雲月那樣掛在晾衣架上的錯覺。
可越是這樣,就越要想法子自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