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科舉,因為朝廷初立,需要的人才比較多,元熙帝錄取了六百名考生。眾多寒門學子翹首以盼等著出了榜,卻還是憂多樂少。
顧淮之也很驚訝,除卻中途身體不適棄考的世家子,本次參考的世家子悉數被錄取,並且排名還不低,幾乎占儘了前兩百名的位置。
說句誇張點的話,世家子這成績就跟後世奧運會的我兔乒乓球隊似的,不是看對手有多少人,而是看我兔來了幾個人,有一個算一個,前排全都被我兔給包了。
簡直就是一次對寒門子弟的吊打。
但仔細一想,顧淮之又覺得這成績沒毛病。
開天辟地頭一回科舉,士族們心裡再怎麼不樂意,麵子也絕對不能丟。
在這個知識幾乎被士族壟斷的朝代,士族子弟的學識和見識比寒門學子高出一大截那是肯定的。更彆提士族們心裡還憋著一股勁兒,想給元熙帝一個小絆子,派去參加科舉的,都是族內出挑的青年才俊,那些混吃等死的紈絝根本就不在長輩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這次科舉,基本可以看做是士族人才與寒門人才的競爭。很顯然,士族至高無上的地位並非是他們用嘴皮子換來的,就算科舉製度打破了他們一直以來的官場壟斷,考起試來也照樣能碾壓全場。
這一場無聲的比拚,士族扳回一城。
顧淮之自己早就有了預測,不至於高興到失態,很是淡定地回了府,結果一進門口就被貼著耳邊響起的銅鑼聲震得差點耳聾,扭頭一看,顧玦一手提著銅鑼一手握著幫著大紅布頭的棒槌,笑得不懷好意,一臉意猶未儘,眼看著又要在顧淮之耳邊再來一下。更可氣的是,顧凝之領著一幫弟弟妹妹還在旁邊鼓掌叫好看熱鬨。
電光火石之間,顧淮之果斷伸手奪過了顧玦手裡的銅鑼,無奈歎氣,“小叔,你這還沒沉穩幾年,怎麼又開始不靠譜了?”
顧玦笑嘻嘻地湊了過來,極為無辜地一攤手,“我怎麼不靠譜了?狀元回府,小叔我親自敲鑼打鼓為你道賀,還委屈你啦?”
顧淮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是啊,差點把新任狀元震成個半聾子,真是謝謝你啊!”
“客氣客氣!好歹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你阿公和你爹生性內斂,哪怕心裡再高興都不會多誇你幾句。還是小叔我好吧?多熱情!”
顧凝之和顧洄之兩個青少年一同起哄,“小叔最厲害!”
顧淮之瞪了他們一眼,又看了一眼滿臉天真跟著他們傻樂的顧澤之,一臉不忍直視,簡直不敢相信顧玦這個親爹就是這麼帶孩子的,“小叔,澤兒還小,你可彆把他也帶歪了!”
這個也字,就十分靈性了。蹦躂得正歡的顧洄之瞬間覺得自己好像中了一箭,偷偷地往顧凝之身後藏了藏。
顧灼華最不怕顧淮之,見顧淮之成功壓製住包括顧玦在內的一眾男性,顧灼華眼珠子一轉,蹬蹬蹬地跑到顧淮之身前,仰著頭一臉天真地看著顧淮之,眼中滿是好奇,“既然大哥已經中了狀元,接下來家裡是不是該準備大哥和清漪姐姐的婚事了?”
“對對對,看來我們馬上就能有大嫂了!雙喜臨門啊!”
除了顧灼華外,顧淮之挨個兒給了他們一個腦崩兒,沒好氣道:“淨會瞎起哄!現如今朝廷科舉取士,你們日後可是要經曆重重考試,竟然還這麼沒個正行,看來還是課業布置得太少!”
一提課業的問題,顧凝之趕緊一把抓過顧洄之和顧澤之兩個弟弟,蹭蹭蹭就沒了影兒,那架勢,就跟後頭有狗在攆他們似的。
顧淮之好氣又好笑,憋了半天,轉頭把鍋扣在了顧玦頭上,“小叔你自己看,你都把他們禍害成什麼樣了?”
天降黑鍋,顧玦震驚,“那不是他們自己的問題嗎?你小時候我也沒少逗你啊,你現在不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