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顆星(2 / 2)

楚千黎沒辦法時嗚嗚打滾,但她現在已經找到門路,心態就格外從容。

談暮星不懂她轉變,一時間滿頭霧水。

沒過兩天,談暮星突然領悟楚千黎的態度,他居然收到何建平的消息,對方希望他能帶朋友一起出來吃飯,就當為上次的匆忙賠罪。

談暮星不擅長跟人交友,但不代表他不懂人際關係,事實上他對旁人情緒體察敏感,立刻意識到不是簡單的賠罪。

何建平真要賠罪,沒必要隔一個月,這顯然就是有事。

談暮星看完消息,他開始斟酌措辭,試探地發問:“你周末有空嗎?我們上個月不是去過一個茶樓,你還記不記得有一位叔叔要……”

談暮星害怕楚千黎對何建平有成見,他打算用委婉的說法來提出邀請。

楚千黎不等他說完,便激動地拍手:“黃金日晷!黃金日晷!”

談暮星看她歡欣鼓舞的模樣,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思慮太多。

茶樓門口,楚千黎對著談暮星不太正經,她見到何建平就乖巧端莊起來,又露出占星師的優秀職業素養。

三人都絕口不提上次的不歡而散,仿佛他們沒有任何隔閡,一直都是其樂融融的氛圍。

何建平笑道:“你們兩位想吃什麼,今天你們說了算!”

楚千黎站在談暮星身邊裝淑女,她隨和地表示吃什麼都可以。

談暮星思及同桌抗辣能力,為難道:“……不吃老火鍋就行。”

何建平帶兩人抵達一家淮揚餐館,三人找一個靠窗的雅間,門一關就開始聊起事情。

何建平落座沒多久,他就開始提起正事,開口道:“我上一回不是找小大師算過嘛,做生意要跟一家公司合作,但當時不確定能不能拿下來,就猶豫要不要提前囤材料,那段時間原料便宜怕後麵漲……”

經商的人總有些資金流動,如果雙方合作達成,何建平的低價原料就被一口氣消耗,又能變回錢繼續投資;如果雙方合作沒達成,低價原料能慢慢消耗,但資金短期內就被套死。

時間就是金錢,這筆資金很長時間無法流動,實際上就是在虧錢。

“然後那天我有個朋友來了,咱們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你們後來不就說先回去啦。”何建平歉意道,“我心裡就特彆過不去,想著必須請小大師吃頓飯!”

談暮星不懂“小大師”究竟算什麼稱呼,可能是何建平跟兩人有代溝,直接叫“大師”又覺得不對,就在前麵再加一個字。

楚千黎趕緊擺擺手,和善地微笑道:“沒事沒事,最後合作不是達成嘛,隻要事兒辦成,誰算不都一樣?”

談暮星遲疑地望向她,他竟不知她如此善解人意,跟在班裡座位上無理取鬨的不似同一人。

何建平聞言,他立刻大倒苦水,抱怨道:“沒辦成啊,問題是沒辦成啊!”

“我剛跟那家公司達成合作,國外有家公司就專門找過來,想要跟我們長期合作,可廠裡資金已經被套住。”

國內公司是消耗a材料來合作,國外公司是消耗b材料來合作。何建平囤積的都是a材料,現在沒有資金來購買b材料,就算有b材料也沒有產能。

如果何建平先完成國內公司的單子,再帶著資金和人力去找國外公司,說不定黃花菜都涼了。做生意是講究時效,戰線一拉長就有變。

正因如此,何建平才想找人算一算,打算從中尋求最他們不是害人嘛,我還找他們去理論,居然跟我說沒辦法了!”何建平大為光火,“我當初也是掏過錢的,現在翻臉就不認賬!”

何建平為此事跟朋友怒撕一通,又想起楚千黎曾說“想清楚問的事跟想要的是不是一樣”,這才琢磨出滋味兒來。

然而,過失已經釀成,何建平當初真不信楚千黎,她都坐在茶樓裡還能給放跑,這件事歸根到底賴自己。他都沒把握再叫出兩人,還好談暮星和楚千黎給麵子。

楚千黎好言勸道:“何叔叔啊,不是我故意惹你生氣,主要人家確實也沒算錯,你當初問的是合作能不能成,那六爻給的結果無誤啊。”

六爻同行在算卦上沒失手,他主要沒將人心揣摩透,估計被何建平說得還挺冤枉。他算得就是合作能不能達成,沒說要算後麵的事情啊?

當然,那人可能學六爻火候不夠,大家起卦預測都是模糊解讀,每個人讀出的信息量不同。術數本身沒錯,關鍵是要看人。

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總有人認為玄學能解一切,殊不知搞玄學的人就有局限。

何建平悵然道:“那就真沒辦法啦?”

楚千黎:“啊,這倒也不是,就像打牌一樣,開頭可能打錯牌,但有些事後期可以救,沒準稀裡糊塗就打贏了。”

“不過打牌時間變了,手裡的好牌變少,想打贏就會難一些。”楚千黎補充道,“但不代表就沒法贏了!”

何建平忙道:“那你能不能再幫我算一下,有沒有辦法解決這事兒?”

楚千黎笑眯眯道:“可以是可以,但我能先問一下,你喜歡哪種體係嗎?”

“什麼體係?”

“東方的還是西方的,你上回好像不喜歡西方古占,不然我們這回換東方占星術?”

何建平聽楚千黎講完流派差彆,他露出迷惘的神情,快刀斬亂麻道:“哪個都可以,隻要算無遺漏,能解決問題就行!”

楚千黎讚道:“那就是跟我一樣,什麼好用就用啥。”

“不是單純算我的問題,就是彆再有後麵這種事,我心裡真受不了這刺激……”何建平連忙補充,他唯恐再漏掉什麼,那就真要心臟驟停。

“我懂我懂,甲方都不知道自己要什麼,這是我們乙方揣摩的東西。”楚千黎一邊起卦,一邊隨意地應道。

何建平一拍大腿,他欣喜地驚歎:“哎呀,我跟你說話就特彆容易!我跟那個算六爻的好半天說不清,真是扯到最後連腦瓜子都疼!”

何建平跟算六爻的總是雞同鴨講,他就不明白溝通為何這麼難,一點事情要掰扯好長時間,最後還搞得雙方都挺不愉快。

楚千黎歎氣:“嗨,不能怪人家嘛,他可能也沒想到算卦是服務業。”

這幫大老板的思維總是異於常人,六爻同行沒料到自己是乙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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