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暮星嚴重懷疑賀時琛和楚千黎的兄妹情經受不住學習考驗, 所以賀時琛選擇把矛盾和危機轉嫁到他和同桌的友情上。
除了體育和美術外,談暮星的各科成績都屬於平均水平,他平時不好督促同桌學習, 主要是自己也沒資格。他跟賀時琛想法不同,沒有強烈的拚搏精神,又覺得同桌能掐會算、家境優渥, 反正怎樣都能生活得不錯。
談暮星麵對桌上的模擬考成績單長歎一聲, 他望著觸目驚心的倒數排名,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但她考得未免也太低。
雖然她占星的實力強,但起碼得有畢業證。
片刻後, 楚千黎和邱晴空連蹦帶跳地回班, 兩人剛剛完成女生體育的加測項目,還順路跑到校門口偷拿奶茶外賣。
邱晴空將塑料袋放在課桌上, 她從中拿起兩杯奶茶,說道:“我給她們拿過去。”
楚千黎點頭, 又從袋子裡拿出一杯, 順手遞給大白熊同桌:“這杯是你的。”
“謝謝。”談暮星疑道, “……沒給賀時琛帶嗎?”
“印鈔機不喝奶茶,隻喝黑乎乎的墨。”楚千黎補充,“比如咖啡啥的。”
談暮星握著冰涼的奶茶, 他總覺得手上沉甸甸,猶如接過勸同桌向學的重擔。
楚千黎用吸管猛紮奶茶,她愉快地攪動,開始享用起來。
“好喝嗎?”
“好喝, 邱晴空說是網紅店, 好家夥配送費比我撲克貴。”
談暮星用餘光偷偷打量同桌,他感覺她現在心情不錯, 開始絞儘腦汁地組織措辭,試探道:“期中考前會多放一天假,你們要來我家嗎?”
“好啊,上回都沒去自然風景區,這回可以一起去。”楚千黎絲毫沒猶豫,她乾脆地應下來,顯然對談暮星家挺有熱情。
談暮星忙不迭道:“不是,我是說大家一起複習……”
楚千黎小臉一皺,隨即又笑道:“也可以,你們複習,我去自然風景區!”
談暮星安靜數秒,他頓感話頭不對,硬著頭皮道:“……你也要複習啊?”
楚千黎聞言,她立刻軟骨頭般往桌上一趴,又開始抱怨地哼唧:“我不想複習。”
談暮星好聲安慰:“總要拿到畢業證嘛,不然未來會很麻煩……”
楚千黎沉默下來,她很想回一句“我有未來嗎”,但這話不應該說出口。
她現在按部就班地上學,就是不想被旁人發現異常,那勢必會引發軒然大波。即使看到未來的信息,也不是什麼都能透露。
楚千黎用臉貼著課桌,悶聲道:“畢業證有用嗎?”
談暮星一愣,他苦惱地撓頭,軟聲勸道:“你現在可能覺得沒用,但說不定以後就有用,比如上大學啊,或者做彆的事……”
楚千黎不言。
談暮星和緩道:“我知道你喜歡占星,但你不也跟建平叔說過,我們的性格讓我們做出不同的行為,然後就產生不一樣的結果,你不用一直逼迫自己學習,但在考前的關鍵節點多努努力,說不定會有轉變呢?”
談暮星唯恐態度強硬會引發同桌逆反,他隻能借用楚千黎的話來說服她。
楚千黎麵露詫異:“我有說過這話嗎?”
談暮星認真地點頭:“有,你還記不記得跟我說過月交點,你說深陷自己熟悉的領域就毫無進步,所以你會想讀馬哲,老是盯著占星,可能結果不好,考前複習和讀馬哲也差不多……”
楚千黎瞪大眼,她此時頗感震撼,驚道:“你怎麼什麼都記得!?”
楚千黎都遺忘自己說過的話,但她一聽就覺得耳熟,好像確實有這些事。
談暮星苦笑:“我當然都記得啊,人隻有不沉溺於原始本能,方能抵達發展潛能的未來,而成長、改變、進化才是占星的核心。”
他現在依然對玄學無感,但一直相信她說過的話。
“可惡,你是用魔法打敗魔法!”楚千黎抱頭哀嚎,“這樣我就沒借口了。”
如果談暮星用彆人的大道理勸她,那她有一百種狡辯的聰明辦法,但他居然隨機提取她的語錄,她總不能說自己以前說得不對?
談暮星見她動搖,他趁熱打鐵道:“我們可以先好好複習,感覺累了就去風景區轉轉,或者三個人一起打會兒遊戲再學……”
“你要是高中畢業升大學,我們還可以在大學城邊找到更多好吃的、好玩的,現在學校離城區太遠了,城裡的大學城很繁華,大學的活動也特彆多,不要放棄這些可能性呀。”
談暮星拚命編織美好未來,希望能讓同桌有所動力。
“可能性嗎?”楚千黎突然被此話觸動,她沉吟良久,低頭道,“……好吧。”
她不確定這些是否跟自己有關,但閃光的願望總是沒有錯的。
談暮星長舒一口氣,笑道:“那就期中考前一起複習?”
楚千黎緩慢地點了點頭,她思索片刻,又果斷補充:“但我隻努力考前這一會兒,說好是關鍵節點多拚命!”
談暮星無奈道:“……這也可以。”總比完全不學好。
期中考前,學校會重新布置課桌及教室,多放一天假讓同學們回去複習。楚千黎、談暮星和邱晴空敲定時間,約好聚在一起周末考前突擊。
一回生二回熟,楚千黎和邱晴空已經見過談家大院,但這回卻還多出一位不速之客。
屋內,暖洋洋的日光灑進來,少男少女們都在悶頭做卷子。
楚千黎不甘心地抬頭瞟一眼賀時琛,她最終還是起身推推大白熊同桌,悲憤道:“為什麼他在這裡啊?”
談暮星心虛地眼神閃躲,他乾巴巴地沒法解釋。
楚千黎哀聲道:“你明明跟我是朋友,為什麼還把他叫過來?”
楚千黎不願周末在家,就是不想被賀時琛盯,她現在想摸魚都難。
談暮星:“……我沒有。”
楚千黎悵然:“我懂了我懂了,你還是覺得他更厲害,他的成績比我好太多,我不是最重要的唄。”
談暮星慌張地擺手:“真不是這樣!”
談暮星總覺得兄妹掐架殃及自己,他完全是卷入賀家內鬥的可憐人。
賀時琛說要給眾人劃考試範圍,他作為班內天花板非常會應試。談暮星沒道理拒絕,他認為同桌想要速成,還是需要學神來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