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黎發現自己年少輕狂, 果然還得靠彆人篩選一輪工作才行,自己攬活兒就會碰到一些棘手問題。
她看完男團練習頭皮發麻,鬼鬼祟祟地想要溜走, 卻被邱晴空扯住書包肩帶。
邱晴空拉住想跑的楚千黎,她不肯鬆開手裡帶子,陰森森道:“老師, 你要到哪裡去?”
楚千黎乾笑:“哈哈哈我覺得期末考將近, 學生還是該重視學習。”
談暮星:“這是認識以來,她學習熱情最高漲的一天。”
邱晴空哀聲道:“有那麼誇張嗎?不就是看一場表演,至於嚇到當場逃跑?”
楚千黎拚命點頭:“有, 真的有, 我學習不好你可以訓我,但不該帶我看這種表演, 我罪不至死。”
邱晴空誘哄道:“多看兩眼,多看兩眼, 你適應就好了!”
“吃再多石頭, 那還是石頭, 本質就不能吃。”楚千黎往談暮星身後躲,試圖逃脫邱晴空控製,“救駕!救救孩子吧!”
談暮星聽楚千黎發出魯迅式呐喊, 他無奈地出麵,勸和道:“她都不了解娛樂圈,可能沒法做這類工作。”
楚千黎一門心思搞占星,連動漫都看得不多, 更不會關注娛樂圈。她根本不懂現有選秀模式, 自然一口咬定這些人沒法火。
邱晴空語重心長:“老師,你不用太擔心, 現在火不火跟實力沒關係……”
楚千黎:“你們搞娛樂圈的比我騙錢還直接?”
“哎呀,聽聽你這話,說得多難聽……”邱晴空將楚千黎往回拉,破罐破摔道,“難聽但真實!”
楚千黎和邱晴空推拉許久,兩人終於達成共識,楚千黎可以幫忙分析規劃,但說實話火不火靠個人造化。
公司原本打算給練習生們做出道儀式,現在卻莫名變成職業生涯規劃,通知眾人按順序進房間裡詳談。
男團出道前工作繁多,領導們經常會跟新人談話,所以練習生們並不感到異常。
屋內,楚千黎已脫掉校服外套,她身著常服、坐立不安,猶豫道:“運勢就是放大器,但本人要沒本事,再怎麼放大也沒用。我覺得你還是要明白,我沒法左右彆人的命運,僅僅能給他們提建議。”
彆人感恩占星師的幫助,有可能誇大地讚美對方,但本質上命運由自己掌控,沒聽說過完全靠其他人的。
邱晴空滿口答應:“好好好,沒問題,老師提建議就行,我未來的搖錢樹就靠你來找啦!”
“但你種樹前就不能先篩一輪樹苗嗎?”楚千黎嗚咽,“我的不敗招牌終於要砸了嘛,早猜到有這一天,卻沒想到為這個……”
她當初就不該欠邱晴空的人情債,算無遺策被內娛男團逼上絕路。
談暮星安撫道:“……節哀。”
練習生們提前給過星盤時間,有些人不知道具體時分,僅給出日期倒也夠用。邱晴空將他們的資料打印出來,討好地堆在楚千黎手邊,等待接下來的談話時間。
準備出道的練習生們陸續進屋,楚千黎根本分不清長相,好在星盤長得都不一樣,她並不會混淆,可以分辨清楚。
一位練習生進屋,他坐在三人麵前,坐姿稱得上端莊。
楚千黎一邊瀏覽星盤資料,一邊好奇地詢問:“你為什麼想成為偶像呢?”
男練習生滿臉真摯,他侃侃而談:“我從小就有舞台的夢想,小時候就特彆喜歡給人唱歌跳舞,當年來公司練習就是想讓更多人看到,我希望有一天能讓公司及粉絲為我感到驕傲……”
楚千黎聽著官方的套話:“?”
楚千黎忙不迭製止:“停停停,不好意思,你可能搞錯了,我們不是在模擬節目麵試,我也不懂你們選秀那一套,就是單純想問‘你為什麼要成為偶像’?”
練習生視線飄到不知名的方向,他目光堅定,深沉道:“這是我的夢想。”
楚千黎低頭看看星盤,她又抬頭看看對方,麵色詫異道:“咦?那是我拿錯星盤資料嗎?但我從星盤上看,你屬於比較安逸的人,而且對學習興趣不大,做事都順其自然,其實不算……嗯,或者說對舞台熱情沒那麼大?”
練習生斷然道:“不,我絕對沒有撒謊,舞台就是我最大的夢想!”
楚千黎搖頭:“不,星盤絕對沒有撒謊,你最大的夢想是舒服地賺錢。”
練習生傷心欲絕:“你不能否認我的夢想!”
楚千黎佯裝落淚:“你不能否認我的專業!”
邱晴空眼看雙方飆戲,她趕緊叫停此幕,勸道:“行啦行啦,彆丟人了,下一位吧,這連實話都不敢說……”
男練習生明顯把楚千黎當領導及觀眾糊弄,他好半天都不說一句真話,繼續做星盤谘詢也沒意義。
沒過多久,下一位練習生進屋,又是一輪新的谘詢。
楚千黎對照星盤資料,她開始用手機推運,好奇道:“所以你已經跟女朋友分手了嗎?”
新進屋的練習生聞言魂飛魄散,他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慌張道:“我沒有女朋友!我單身兩年多了!”
楚千黎:“?”
楚千黎望著星盤兩眼發懵:“哎,那現在跟你有頻繁聯絡的異性是誰?我不知道城裡人都怎麼稱呼啊,可能你們管這類人叫對象?不然就是配偶?妻子?”
“……”
“主要是時代在發展,我們用的詞彙含義也有變化,就像古代認為結婚必須有儀式,那段時間就是婚運,但現在不婚族很多,他們一輩子不結婚,卻可能跟異性長期同居,那也算是婚運強時段……”
楚千黎笑道:“領會精神啊,反正你有一位親密關係異性,不管你怎麼稱呼,你們還沒分手吧?”
“…………”
邱晴空聽聞塌房,她痛苦地捂臉,擺手道:“下一位,下一位!”
練習生糾結許久,他不知該作何解釋,麵色尷尬地匆匆離開,連頭都不敢回。
邱晴空連續遭遇重創,她隻差哭倒在楚千黎椅子旁,絕望道:“老師,怎麼辦?我下半輩子不會破產吧,我家公司是不是要完蛋了?”
楚千黎淡然地寬慰:“迷途知返還有救,現在起好好跟我學占星吧,在哪騙錢不都是騙嘛,我還比你們搞傳媒有道德一點呢。”
談暮星遲疑道:“……聽起來你還挺驕傲?”
走廊內,不斷有練習生灰頭土臉地從屋裡出來,他們看上去在麵談中遭遇重挫,精神莫名萎靡。
史澄等人越瞧越不對,見到此景心裡發慌。
旁人在外排隊等候,又碰到出來的人,追問道:“怎麼樣?都問什麼啊?公司要聊什麼呀?”
聊完的練習生不願提起自身醜事,含糊其辭道:“每個人聊得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那都問你什麼啦,彆瞞著哥兒幾個嘛!”
“唉,反正就跟背調差不多,我聽說公司連你有沒有女朋友都查,就這類敏感的事全都問。”那人左右看看,他臉色神秘,遮掩道,“我還聽見有人死不承認非要犟,據說連見麵時間都被公司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