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顆星(2 / 2)

餐館包間內,賀時琛聽劉大師說完來龍去脈,他眉尖微挑,開口道:“楚易冽?不認識。”

劉凱家忙不迭啟發:“按理說,他應該是你的舅爺,你連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賀時琛淡淡道:“你都能夠找到我,就該知道些事吧,我完全不懂這些虛頭巴腦的。”

“紫微不是虛頭巴腦……”劉凱家想要不滿地辯駁,他思及賀時琛還有用,又強壓脾氣,耐著性子道,“那你有見過她跟可疑人物接觸嗎?”

“你算嗎?”賀時琛扯了扯嘴角,他語帶嘲諷,“我又不是老媽子,哪有空天天盯她,我都不知道她跟你見過。”

“……”劉凱家發現當今高中生好j,他已經控製不住地拳頭硬了。

劉凱家用去衛生間做借口,打算跟師父商量一番,決定下一步計劃。

賀時琛眼看劉凱家離開,他隨手一觸手機屏幕,確定仍然在錄音,便將屏幕又摁滅。

劉凱家自稱昊門第三十七代掌門親傳弟子,說他們門派專門研習紫微鬥數,多年前曾遺失一塊珍貴的秘傳羅盤。一位名叫楚易冽的弟子叛出師門,帶走掌門信物,至今不知所蹤。

楚易冽的親屬基本都已不在人世,賀時琛是他們查到的唯一後人。

劉凱家講得繪聲繪色,賀時琛聽得滿臉冷漠。

賀時琛對充滿江湖色彩的怪誕故事毫無興趣,甚至跟名義上的舅爺楚易冽也毫無感情。

他聽完整個事件,還提出兩個問題:一是何為紫微鬥數;二是掌門信物都能被帶走,現在的掌門怎麼做的掌門,邏輯上就出現漏洞。

劉凱家麵紅耳赤:“羅盤就隻是信物,不決定掌門是誰!”

賀時琛反問道:“那你們還找什麼?直接重新做一塊。”

“不是,門派傳下來的東西,怎麼能夠說換就換?”

“隨便吧,你們這幫算命的都想一出是一出,說話就沒靠譜過。”賀時琛冷嘲,“儘往屋裡搬什麼渾天儀,搞來也沒見真的用過。”

劉凱家:“……”為什麼總覺得你對搞玄學的莫名敵視?

劉凱家和賀時琛溝通很不愉快,他總覺得對方瞧自己的眼神宛如盯智障,反正隱隱散發一種的怨氣及仇恨,好像聊起這些都感覺晦氣。

角落裡,劉凱家跟師父萬可譚通電話,講述賀時琛全程不耐的態度。

“師父,這小屁孩也太不客氣,你都不知道他怎麼評價紫微!”劉凱家脾氣火爆,他出門在外都被稱大師,沒見過賀時琛如此不給麵子的。

電話那頭傳來老者的聲音:“正常,他恐怕沒跟楚易冽見過,一直都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突然被那小丫頭一搞變成假貨,換誰心裡都膈應,連帶就恨上這些。”

“他要不是這脾氣,反而就用不了了,他對那小丫頭沒好臉,我們這邊才有利。”萬可譚思索道,“你問問他知不知道那丫頭八字,最好是將他拉到我們這邊,想辦法將羅盤搞到手。”

劉凱家應下此事,他重新回到包間,組織完措辭轉達給賀時琛。

“我為什麼要做這些?”賀時琛皺眉道,“這對我沒好處吧,就算我不是賀家人,我現在仍然姓賀,何必自找麻煩?”

“當然不是白幫忙,我們願意付酬勞。”劉凱家比劃一個切菜的動作,笑著暗示道,“你要是知道那小姑娘的生辰八字,或許我們還能幫你解決些麻煩。”

賀時琛眸光微深,隱有暗流湧動:“是麼?”

“當然,你應該也在她身上吃過苦頭,不會以為就她能掐會算吧?”

賀時琛嗤笑一聲:“這倒挺有趣,可惜我不知道她八字,她對我防備得特彆緊。”

“也對……”劉凱家麵露遺憾,試探道,“那羅盤的事情?”

“這件事我要考慮一下,具體得看酬勞值不值。”賀時琛隨意地看一眼日曆,“我們過兩天再見吧,帶著你們的開價來,我不做虧本的買賣。”

“……好。”劉凱家沒想到賀時琛思維如此縝密,心情複雜道,“你簡直不像高中生。”

賀時琛根本不似在校生,他沉穩而老謀深算,隻簡單直白聊利害。

賀時琛嘲道:“這要都跟她一樣蠢,這日子還有法過嗎?”

劉凱家聞言放下心來,賀時琛還要在賀家生活,顧慮較多反而正常,一口答應倒是離奇。

兩人說好下次見麵的時間,便在餐館門口告彆,各自籌備後續事宜。

賀時琛關閉手機錄音,又跟家裡撥打電話,詢問家人們的近況。

“她已經回來啦?”賀時琛說道,“媽,那你最近盯著她做作業吧,彆老讓她往外麵躥了。”

“我怎麼樣?我在這邊過得挺好,什麼事都沒有,過兩天就回去。”

沒過多久,賀時琛和劉凱家再度見麵,劉凱家帶著報價而來,甚至還有詳細的合約。因為羅盤交易是見不得人的事,所以合同上的措辭經過調整,價格卻沒有變。

賀時琛一目十行地瀏覽條款,點評道:“不錯的價格。”

“那……”

“可以。”賀時琛將合同收起來,鎮定地點頭,“我明白了。”

劉凱家見賀時琛被金錢打動,他終於長鬆一口氣,發現此人隻算利益。

兩人一拍即合,又聊起羅盤形狀,便算是塵埃落定,簡單寒暄後出門。

今日地點是賀時琛敲定的,偏偏是不好打車的路段。街角,來接賀時琛的轎車已經抵達,然而劉凱家還遲遲沒有叫到車。

“大師也要坐車嗎?”賀時琛笑道,“不然我捎您一程。”

劉凱家總覺得賀時琛說話冷嘲熱諷、陰陽怪氣,可能是此人對搞玄學的都沒好印象,但兩人現在還得聯絡,加上對方也算是好意,便不好撕破臉。

劉凱家確實找不到車,低聲道:“行,那就麻煩你了,送我到有車路段就行。”

轎車前排有專職司機開車,賀時琛和劉凱家共同坐在後排,兩人談攏一切後相顧無言,本身就話不投機半句多。

車輛啟動後,賀時琛靜默許久,冷不丁道:“大師,你們學這些的平時是不是事兒都很多,出門一趟還得看天時,算出有災就不敢外出,反正渾身是毛病。”

“你是不是對她怨氣有點深啊……”劉凱家尷尬道,“其實不是天天都算,隻能算一段時間的事,而且不一定會應驗,算無遺策就不是人了。”

賀時琛瞥他一眼,冷聲道:“但我怎麼沒見她算錯過?”

“……”劉凱家作為楚千黎手下敗將,他聞言當場尬住,突然就說不出話。

楚千黎可不是沒算錯過,她得知劉凱家名字就能推命格,起卦水平簡直強得離譜。這就像外人說大學生不都是本科,但清北跟其他學生明顯有壁,本質上還是有些差距。

劉凱家感覺跟賀時琛交流莫名煩躁,此人根本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轎車緩緩地停下,賀時琛觀察劉凱家神色,他一邊開門下車,一邊出聲問道:“那大師今天出門算過沒?”

“算什麼?”劉凱家發現對方下車,他迷茫地環顧左右,“這是到了嗎?”

賀時琛直接將車門摔上,又看向身邊的專職司機,命其將車門直接鎖住,涼涼道:“算出自己被抓。”

劉凱家突然發現車內僅餘自己,連司機都不知何時下車,他用力地敲打車窗,震驚道:“你這是做什麼!?”

“說實話,我最討厭算命的,家裡那個是我欠她除不掉,但我可沒理由忍你。”賀時琛眼眸微寒,“侵犯他人**、教唆他人行竊,我會聯係律師過來的,到時候你們牢裡溝通吧。”

劉凱家被鎖車內,怒道:“你是非法限製人身自由!”

“不是,這隻是車鎖壞了,我們正在努力搶修。”賀時琛淡然地看向司機。

司機配合地點頭:“是的,正在修,但需要一段時間。”

兩人說完,安靜地站在路邊看戲,完全沒有修理車鎖的意思。

劉凱家:“……”

賀時琛作為宮鬥選手,他平時在家英雄無用武之地,現在可算是讓劉大師知道社會的險惡。這幫仇視玄學的激進分子著實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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