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昭眉眼亮起,是很喜歡這牛排的樣子。程遙遙把切好的一盤子牛排換到謝昭麵前,笑道:“好吃吧?海派西餐是按著上海人口味改良過的,不會太難適應。”
盤子裡的牛排被切割成均勻的形狀,謝昭握著刀叉的掌心滾燙起來。程遙遙向他舉起高腳杯,眼裡蕩漾著罕見的溫柔:“乾杯。”
謝昭擱下刀叉,學著程遙遙的手勢舉起杯子。兩隻杯子輕輕一碰,水晶高腳杯裡鮮紅酒液微光蕩漾,謝昭一飲而儘。葡萄酒入口甘甜,對他而言白水一般。
謝昭擱下空杯,卻見程遙遙隻是微微抿了一口,杯中酒仍有大半。
謝昭臉上又露出了那種外人看不出的,不動聲色的拘謹窘迫來。
程遙遙臉頰泛起桃花色,招手叫來服務生再倒一杯酒,體貼地道:“沒關係呀,這酒不醉人。”
西餐的餐具樣式繁瑣,程遙遙一樣一樣地教謝昭用,罕見的耐心和溫柔,就像謝昭當初教她如何播種種豆一樣。
謝昭學得很快,刀叉勺子的用法一一都記在了心裡,隻是看著程遙遙認真專注地教自己如何使用餐具的模樣,又故意用錯了。
程遙遙護犢子地道:“西餐規矩唬人罷了,自己高興的話,用筷子也可以吃!”
謝昭低笑出聲,英俊冷漠的臉如同春風拂過,叫程遙遙一時看呆了。
兩人頭對著頭,眼裡都隻有彼此,一時間濃情繾綣。卻不知窗邊何時多了一桌子人,正望著這邊竊竊私語。
這一桌都是穿著軍大衣或將校呢的紈絝,還有兩三個漂亮姑娘,桌上的菜品擺得滿滿當當,還開了一瓶紅酒。
一人道:“那不是程遙遙嗎?她對麵那男的是誰?”
“她男朋友?”
“不可能!那男的連西餐都不會吃,土包子一個,怎麼可能是程遙遙的男朋友?”
謝昭英俊挺拔,穿戴也好,可這群子弟天生就有一種嗅覺,看得出謝昭跟他們不是同一種人。
“那是她在鄉下的男朋友。”一個女的突然插嘴。
徐南方冷了臉:“你怎麼知道?”
這女的正是劉悅。她被榮導趕出劇組後,又輾轉傍上了上海圈子裡的一個二代。帶她來的那人忙嗬斥道:“胡說什麼!這程遙遙可是南方看上的人。”
徐南方是這個圈子裡的領頭,家世好,長得也好。劉悅聽到這話就是一陣不甘,忙道:“真的。我認識程遙遙,我們當初一起在劇組拍戲。程遙遙親口對我們說的,這是她對象。”
徐南方的重點卻在彆的地方:“程遙遙也去拍電影了?”
眾人頓時激動起來:“程遙遙長得那麼漂亮,她演的肯定是主角吧?”
劉悅本是想敗壞程遙遙的名聲,沒想到卻起了反效果。在徐南方一群人的追問下,隻好道:“是女一號。那時候她對象就來劇組看她了。”
恰好這時,程遙遙忽然伸手擦了擦謝昭臉上的一點醬汁,兩人親昵的情狀一覽無餘。
一個男青年不由得酸道:“原來有男朋友了,怪不得最近都不跟在沈晏後邊跑了。”
“南方,你昨兒不是還對他有興趣嗎?看來你晚了一步啊。”
劉悅見徐南方一貫痞笑都消失了,臉色惻惻,加把火道:“她男朋友是鄉下的,程遙遙插隊時候認識的。聽說兩人在鄉下就已經談戀愛了,感情很好呢。她男朋友來劇組的時候,兩人還常常一起出去約會,到天黑才回來。”
劉悅這話隱隱暗示程遙遙不規矩。可這幫小夥子都是看著程遙遙和沈晏一路過來的。原主雖然跋扈傲慢,可在規矩方麵卻是無可指摘。倒是那程諾諾不規矩,跟沈晏那點子風流韻事整個圈子都傳開了。
聽完劉悅的話,徐南方歪了歪唇角,卻是被激起了鬥誌:“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本事,去查查。”
徐南方一句話,自然有人應下:“你就放心吧,我保證查得一清二楚!”
那邊程遙遙和謝昭已經吃完,起身離開了。徐南方盯著程遙遙的背影,磨著牙。
旁人道:“南方,跟個鄉下土包子置什麼氣。來,喝酒喝酒!”
徐南方端起酒仰脖一飲而儘。
一道帶笑嗓音響起:“徐公子,喝悶酒?”
“喲,陸哥來了!”眾人紛紛拉椅子起身,跟來人熱情地打著招呼。
徐南方也丟下杯子,搭住那人的肩膀:“你怎麼才來。等你大半天了!”
來人身材高大,與徐南方不相上下。他隨隨便便把將校呢大衣搭在椅背上,笑意溫煦隨和,眾人卻沒有一個敢輕慢的。
陸青棠端起酒杯,含笑聽眾人七嘴八舌地說了一通徐南方和程遙遙的事:“徐公子哪裡是被漂亮姑娘迷住,不甘心跌了份兒吧。”
作者有話要說:麼麼噠,十二點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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